“熔了?”叶冲愕然,他知道剑意也分三六九等,有强有弱,每对剑意的领悟深一分,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大,但他没想到自己父亲初次领悟剑意之时,就能融化掉一柄剑。
当然,每个人领悟的剑意或有不同,这跟他的性格#以及体内真气的属性有关。
叶冲知道,现在的他即便领会剑意,也绝对会与叶重楼截然不同。
因为他体内有月玄剑,叶重楼体内是日玄剑。
“那最后呢?”叶冲继续问道。
“最后?”叶重楼哈哈大笑起来,“最后那个让我愤怒的家伙,被我突然爆发的狂暴气势吓得尿了裤子!然后我看他这么怂,觉得没劲,就不再愤怒了。”
“……”叶冲觉得自己父亲果然是个怪物,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朝歌城中还会流传着他的传说。
这对父子喝酒喝到深夜才各自入睡。
而夜半三更之时,叶重楼却又悄悄起床,走出了房间,来到篱笆院。
月明星稀,夜风微凉,村落里偶尔响起几声狗吠。
一个男子站在明月下,站在夜风中,站在篱笆院内。
站在叶重楼的面前。
那男子气质普通,倘若是在大街上,就属于什么人也不会去留意的普通路人。
但他身后有一柄剑,一柄柳条一般又细又窄的剑,被粗布包裹着,不露锋芒。像他这个人一样。
正是那天在小镇上看到叶冲,然后离去,如今又重新出现在叶重楼面前的柳三儿。
在他一来一回的时间内,叶冲先是用了十天突破到气海境三重天,又在叶重楼的**下,用了三十天提高战斗经验,以及,完全掌握煞月剑法。
“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柳三儿看着叶重楼说道。
“如果是你,知道你儿子会被人带到那个地方,你的心情也不会好。”
叶重楼语气有些生冷。
“真幸运,我没有儿子,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坏。”柳三儿咧了咧嘴笑道。
叶重楼默然不语。
“你已经把你所能教的都交给他了,而且,你也清楚,这是他的命,他逃避不了。”柳三儿像是在安慰叶重楼,“就像这么多年你躲在这里,承受着自己的命运一样。”
“如果不是很了解你,我会以为你这是在挖苦我。”叶重楼苦笑。
柳三儿耸了耸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剑冢……”叶重楼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道:“他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再过几个月,大概明年开春之前吧,你知道的,现在那帮子人都在练剑,再重要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出山。”柳三儿沉吟着道。
“就像当年一样?是啊,他们都喜欢在开春的时节出山!”叶重楼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抹艰深苦涩的味道。
柳三儿知道他说的当年是哪一年,也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没有开口安慰叶重楼。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是不会安慰人。
“最后几个月了,还让他回朝歌城吗?”柳三儿换了个话茬,道。
叶重楼点了点头,“只有几个月了,我不能自私地连他这几个月都留在自己身边。朝歌那个地方,虽然满城污秽,但是神将院还是不错的。”
“好吧。”柳三儿表示认同,“我最近还有别的事要去处理,不能留在这保护你了,或许还会有人想要杀你,或许,下一次来的人你打不过,我想,你要不要换个地方躲一躲?”
“我会考虑的。”叶重楼一副对自己生死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柳三儿看着叶重楼,叹了口气。
像他这样心情一直都不坏的人,是很少会叹气的。
然后他便离开了,没有告别,身形一跃,如同鹞子一般,飞身闪入夜色之中,下一刻,便不见了踪影。
叶重楼转身回到屋子里,来到叶冲的房间。
窗外点点星光洒落,他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第二天,叶冲离家,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