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在祁贤明进入地牢,吴昊含愤而死之后,就只剩下原本与世无争的李秋蝉一枝独秀起来,毫无疑问地成了新任宗主。
而李秋蝉成为宗主之后,依旧很少管理宗派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是做个甩手掌柜,唯一的改变,就是在长老堂的规则之下,又制定了几条门规。
同宗剑奴不可抢夺财物,不可私下斗殴,不可谩骂侮辱,不可怠慢任务,不可呼名不应……诸如此类,条例繁多。初时还有人不以为意,犯了禁令,然后立马就被李秋蝉杀鸡儆猴,严惩一番。
李秋蝉就是这样,树立了新任宗主的威严,同时依靠着这些条例,使得云峰宗内的秩序井井有条,也省了她不少精力。
叶冲对此也有耳闻,他唯一的感想就是,这娘们是要把宗派当做军营管理,而且颇有经验。
这个世界武者众多,据有限的史料记载,以前的军队,大部分没有什么严苛条例,更看重对军士战斗力的培养,直至三百多年前,秦国的商丘开始变法,才整顿军队,严肃军纪,之后各国纷纷效仿。因而所有的苛刻条例,都不过是近几百年的事情。而生死剑冢与世隔绝千余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些事迹。
因而也看不出,李秋蝉定下的门规,与外界的军规极为相似。
但是叶冲看出来了,他不禁就想到,李秋蝉进入生死剑冢之时,还不过是个小姑娘,比此时的水珠儿年纪都还要幼一些,若是寻常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定然不会知晓如此众多的军纪。即便是朝歌城那些没有进入军队、或者家中无人在军队任职的纨绔公子,也不见得能够想到用这些条条款款来约束一个门派。
叶冲只不过是因为初来这个世界,对什么都好奇,才从一些无人问津的书籍上面翻到了这些。
那李秋蝉究竟何许人也?难道她的身世之中,有军方背景?亦或是自小便在军营长大?
叶冲在等待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散思维,其实他知道自己这般揣测毫无意义,但是他的确对李秋蝉的身世感兴趣。
因为这有可能关系到他此番前来,能否与对方达成交易。
若李秋蝉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为了剑道而来的剑冢,那么他对于眼前的这桩生意,就难有十足的把握。
正当叶冲在心里做出各种假设的时候,忽而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上了自己。
叶冲猛地转头,一丈之外,祁黄正提剑而来。
看他的方向,应该是从演武场出来的,看来这家伙为了要灭七玄宗,确实开始下苦工修炼了。
叶冲的嘴角列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与那祁黄那阴冷的目光相对。
祁黄一步步靠近叶冲,他握着长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骨节凸出的特别明显。
他身上的气机开始流溢,似乎牵引着他的剑,在鞘中发出一丝丝的颤鸣。
祁黄答应过李秋蝉,夺丹日之前,绝不与七玄宗众人动手,但是当他看到叶冲的这一刻,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仇恨。
越是靠近叶冲,他的眸子就越阴沉。
他来到了叶冲七步之内。
嗖!
一道劲风从他的面颊擦过,祁黄只觉面部被寒意侵袭,他耳边的长发,忽然断了几根,飘散在空中。
然后在叶冲古怪的效益中,他讶然发现,带着森寒气息的月玄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也就是说,刚才是月玄剑从他面颊擦过,割断了他的发丝。
而他竟然在那之前毫无所觉!
祁黄额头渗出冷汗,握着剑鞘的手,也更加用力了几分,他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这就是你那日想要杀我的手段?”
叶冲点了点头,“不愧是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剑奴,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不过现在,我只是为了警告你,我是来见你们宗主的,不是来杀你,也不是来找你杀我的,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影响了我七玄宗和你们云峰宗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