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将军这话说的好笑,谢明端是东明亲王,自当为国效忠,而今国家危难在先,他难道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子而将百姓安危舍弃不顾吗?”
万俟空嗤地笑出声来,看向谢长华的眼光似在嘲笑:“设若沈靖竹不过区区寻常女子,太子殿下又为何会设计将她病重的消息传到郢州城内,在下又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处听太子殿下自欺欺人呢?”
“太子殿下。”万俟空敛了笑容,正色对他说道:“咱们都不是傻子。我无心去辨别靖竹患病之事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是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咱们交谈之时是否应该多几分真诚,少一些虚情假意呢?”
谢长华压下唇角,沉着容色未曾言语,仿佛在掂量万俟空话中真假。
万俟空见他如此,没忍住在谢长华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从前山主在凌云山时,常常云竹以诚待人,眼下轮到自己了,怎么却做不到了呢?”
“战场上打滚久了,万俟将军的激将法用的倒是很顺畅。”谢长华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闲话少说,提提彼此的要求如何?”
万俟空坐到石凳上,双手粗犷地放到石桌上,全然不在意上面的灰尘:“我没什么要求,咱们两方停战一个月,你我二人都要保证在你我离开值守之后两军将士不在这段时间里起争端。在这一点上,你是东明的太子殿下,我想你应该可以做到。”
“的确是不难。”谢长华吸了一口气,颔首:“好,既然万俟将军这样爽快,那我也不再和你绕圈子了,靖竹现在情况不好,我急着赶去看她,既然你与她也有交情,那咱们的意图相同,想来你应该也可以保证,北临军队不在我离开的时候安分。”
“我自己麾下的队伍,自然可以保证。”万俟空冷道。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简单的不像话,两方跟随的士兵守在外围没多久,就见两方首领面无表情地从游云亭走了出来,然后各自上马。
周肃一头雾水地跟随在谢长华身后:“殿下,按万俟空和您说了什么?”
谢长华:“一对废话。”
周肃:“……”
……
陈立手下的衙役在山间发现一棵果树,上面的枣子特别甜脆可口,谢明端让人拿了一篮子过来,亲自洗干净之后送到了靖竹房里。
沈平安正坐在房中的圆桌前和靖竹说话。
靖竹问他:“你之前忽然回京,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平安原本要给她倒水,闻言动作一顿,水壶的嘴歪了一些,白水倒在了桌面上。
靖竹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笑了一声说:“看来那位姑娘对你很重要。”
“都是江湖儿女,哪来的多情意绵绵。不过率性而为罢了。”沈平安换了个水杯,又重新倒了杯水递到靖竹面前。
靖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嗓子里叫嚣的干涩略略缓解了些,“瞧你这样子,我便觉出你与以往不同。你从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刚刚我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便失了神。”她打量着他表情,放轻声音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找个好姑娘成家生子了。现在既然遇见了可心的人,便应该好好珍惜,这样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像什么样子。我要是那姑娘,我肯定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沈平安在这种事情上台缺乏经验了,垂着脑袋依旧一声不吭。
靖竹身子不济,说了他两句之后也渐渐没了精神,便朝他挥挥手:“你出去吧,和我待得久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你去叫谢明端进来陪我。”
沈平安站起身的动作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朝外走去,才迈出门槛,便瞥见了站在门外的谢明端。
从前在小姐身边,无论遇到多大风险,她都只会让他小心保护自己,却从来不会赶自己离开的。
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转身而去。
谢明端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眉心不觉蹙了蹙,拿着篮子走进房门。
靖竹见他进来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平安呢?”
“才刚走。”谢明端把竹篮送到床边小几上:“这个枣子很甜,你尝一尝。”
珲州虽然不富庶,但实在是人杰地灵,靖竹在这里不过两个月,就已经被此地各式各样的美食牵绊了脚步,若不是她现在生着病,还真想拉着谢明端到珲州大街上好好吃上一条街。
就单说这里的果子吧,临州城外也有山,但是山上的野果普遍酸涩,但是珲州的果子就不,这里山上生长的苹果梨子枣子栗子都好处的不得了。
拿起一颗熟透的红枣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液顿时浸满了口腔,靖竹乐得眯起了眼,对着谢明端笑道:“很甜。”
谢明端也拿起一颗枣子放进嘴里,想着沈平安方才离开的身影,干干地咳了两声:“嗯,你刚刚和沈公子,是在聊什么呢?”
“聊他的婚事啊。”靖竹说起这个就直叹气:“你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和他一个年纪的男孩子早成亲生孩子了,偏偏就他一个人,一心只想着赚钱,你说他赚再多钱也不过两成能进他的口袋,大把大把的银两被我拿出去败家,他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难道就不心疼吗?他图什么啊?”
“你啊。”谢明端嘴角扯的很高,点了点她额头怪道:“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他的至交好友,说是他的老母亲还差不多。”
靖竹小脸一冷。
谢明端这才想起她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