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竹推开他黏糊糊的大脑袋,语气到底松了松:“还不算无可救药。”
“我经历过的事情没有你多,也没有过和女子相处的经验,所以经常会不知道怎么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我会一点点学,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病的太重就放弃医治我。”谢明端在她唇上轻吻,一触即分:“好吗?”
冷硬男人要是深情起来还真有些让人受不住,靖竹坐回椅子上,一面捧起瓜子碟子一面道:“你之前才说了两句话,我就在心里琢磨着,这天底下比你优秀的男人也不是没有,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你敢!”谢明端眼神一冷,双手碰住她的脸低下头。
靖竹侧过头躲开他的嘴,皱眉道:“不要什么都拿没有经验当借口,你听说过哪对未婚夫妻成亲之前像你这样的?”
“我们和别人不同。”
“世间未婚男女都是大同小异,我不要求你做的有多优秀,但是你这个嘴,”靖竹指尖压在他唇上,目光又落向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的手:“这个手,以后都给我放规矩些,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谢明端咬牙:“好。”他坐到靖竹旁边,又想去抓她的手,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刚刚答应她的话,又不自在地把手收回来,“这件事我可以暂时答应你,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也要答应我。”
靖竹东张西望,干咳了一声“什么事啊?”
谢明端扶正她的头:“端正你的态度,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靖竹拨开他的手,苦着小脸:“我早该猜到太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你乖,珲州瘟疫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命都赔进去了,你身子才好,我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
靖竹把瓜子碟子推到一边,对视着谢明端低叹一声道:“现在珲州疫情紧急,要是不能及时控制,很快就会危及其他地方。而且这次的瘟疫发病症状和前些年景城的情况又有不同,我虽然未必真的能想出办法,但毕竟能为百姓们出一份力,……明端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她第一次这么亲近地叫自己,谢明端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靖竹,什么天下大义百姓为先我都明白,若是换作其他任何医术高明的医者,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送出去,但是那个人偏偏是你。你让我怎么能同意让你奔赴全天下最凶险的地方?”谢明端苦口婆心:“靖竹,那是瘟疫,不是什么寻常疾症,更不是普通的头疼脑热。现在珲州城就是刀山火海,你要是去了,万一也感染上瘟疫怎么办?!”
靖竹耐着性子劝他:“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谢明端按着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扶住扶手附身望她:“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他不听劝,靖竹捂着额头靠在椅背上,也不想再和他说废话:“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谢明端也不想逼她,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用去宫中给母后请安了,子蛊刚除掉,你身上多少落了些寒气,还是好好将养将养吧。”
靖竹不想理他。
谢明端走后红泥捧着传信鸟走近:“小姐,古神医的来信。”
靖竹登时挺直了身子:“快把信拿来!”
红泥把信送过来,“小姐,端王殿下走的时候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你们还没和解吗?”
靖竹打开纸条查看上面的内容:“和解了啊。”
“那和解了殿下怎么还是那副表情啊?”
古还春那边也得知了珲州之事,来信询问靖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前往。靖竹看完信抽空答道:“我想去珲州查看疫情,他不想让我去。”
“小姐您要去珲州?”红泥瞠目:“那里现在瘟疫肆虐,您怎么能去那里呢?”
“要是人人都怀着你这种想法,那成千上万的珲州百姓要靠谁来救?”捡个校草带回家
“奴婢不在意这个的,手脚糙了好干活,对奴婢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
“瞧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老成的不像这个岁数的女孩子,红泥,你和绿蚁虽然名义上是奴婢,但在我心中,你们自与他人不同。我希望你们能活得简单一些,快乐一些,不要因为一些不重要的琐事操劳困苦。你明白吗?”
红泥用力点点头。
靖竹拍拍她肩膀:“好了,现在去帮我把书房的医案拿过来吧,我想看看历年瘟疫的疫情,那些太医们都是怎么处置的。”
“是。”红泥站起来,嘴角终于露出笑容:“奴婢这就去。”
靖竹把医案带回房间看了半晌,研究了东明自建国以来的所有瘟疫灾情。
这几百年来,算上如今的珲州疫症,东明国一共发生过四次瘟疫,巧的是,四次疫情里有三次都是出现在水灾之后。还有一次是因为东明与一小国兴兵,战乱过后死去士兵的尸体,被敌国将领命人刻意扔进河道,河流下流的水被百姓们饮用,因此引发疫情。
那唯独例外的一次瘟疫发生在东明立国之初,各国之间为了争抢土地征战不断,那次疫情虽然突然,但因为饮用河水的百姓数量不是太多,所以很快得到了控制。
八十年后,那小国早已在各国征伐间被灭,东明国土广阔兵强马壮,成为足矣与北临抗衡的另一大强国。就在此时,明城连续一月暴雨,城池被雨水充斥,百姓们无处无家可归。朝廷拨款赈灾,还不惜钱款地修复水毁堤坝,结果水灾才过,疫情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