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谢明端喘着粗气出现在靖竹房间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要见我?”
靖竹把纸包推到他面前。
谢明端打开看了看,抬眸看着靖竹:“这是什么?”
靖竹:“怨离杀。”
谢明端俊脸霎时间布满阴霾。
“我曾经几次揣测你当日被埋伏刺杀的真相,还曾推度幕后的凶手有可能是陛下。可是日子久了,我觉出你与太后对陛下的态度如常,便也否定了整个推测。”
谢明端道:“我与皇兄之间从无皇室子嗣的争端,我更无心帝位,因此与他从未有过隔阂。”
“既然无法从主使的身份上查出真凶,那就只能从拥有毒药的人查起。我曾经问过师父,怨离杀之毒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在世间消失,这么多年来从无踪迹。但若是真论起来,这世上还有哪个地方可能藏着此毒的话……”
谢明端接口:“你是说凌云山?”
“没错。”靖竹肯定道:“凌云山上有一个很大的藏毒楼,阁楼里面全都是千百年来绝迹的各类毒药。怨离杀才消失几十年,所以我想,它也必定藏在其中。”
谢明端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冷芙蕖将此药交给沈靖敏,想要借此毒害你。由此可见,冷芙蕖和当日我被袭之事一定有关联。”谢明端话音停顿,语气迷惑:“可是当日刺杀我的至少有几十人,冷芙蕖有那么多同党?”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刚才我特意写信给陶然哥哥去信询问此事,他回信上说冷芙蕖当时是只身一人下山,并没有任何帮手。但是大长老昔年曾经有恩于北临皇室,当初的北临皇帝还因此下过一道密旨,言明大长老的后代若有所求,皇室子孙必须倾力相助。”
谢明端:“若真是冷芙蕖联手北临人做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靖竹把桌上的药方收好,漫不经心地道:“还能是什么,为了我的陶然哥哥呗。”
“太子就是太子,叫什么陶然哥哥,还什么……你的陶然哥哥,叫那么亲近做什么?”谢明端沉眸驳道。
靖竹瘪了瘪嘴,识趣地没有说话。
谢明端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靖竹和那人那么久的交情,到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磨的,便按捺下不悦,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说,她想借着刺杀让我和皇兄自相残杀,太子就可以借机上位?”
靖竹道:“冷芙蕖这个人啊,我再了解不过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能过的好一些,她是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那么喜欢陶然哥哥,就算为了她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她也不会有半分迟疑。”
谢明端伺机表明心迹,抓住靖竹的小手一本正经地道:“为了你,我也什么都可以做。”
靖竹咬了咬唇,羞得耳根红通通的,她刻板地转移话题:“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此,恐怕还是得你自己去查。”
靖竹既然敢把猜想说出口,那就说明她心中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一则是冷芙蕖身上确实有可能带着怨离杀的毒药。二则,东明皇室内乱的结局,想来亦是北临人喜闻乐见的结果。
“我自有主意。”谢明端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你身子还没好全,早些睡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你就别再操心了。”
靖竹抓住他的手臂,笑着朝他道:“我头有点疼。”
谢明端坐到床边,手指力道适中地在她额头上按揉,“怎么样?”
“很舒服。”靖竹缓缓闭上眼,“谢明端,就是为了你这手照顾人的手艺,我也愿意嫁给你。”
谢明端轻笑这松开手,没忍住附身吻向她唇瓣。
绵长的亲密结束,靖竹捂着嘴道:“要是你能不总是借机占我便宜就更好了。”
谢明端心情好没和她计较,帮她把被子盖好:“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以后你可该怎么办?”
靖竹翻了个身背对他:“你快回去吧。”
谢明端眷恋地摸了摸她头发,“我走了,你休息吧。”
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靖竹回过身朝谢明端离开的方向看了眼,一股奇怪的情绪从心口处蔓延了开。
……
次日天明时分,沈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
太子贴身侍卫亲自将车内人引去陶然阁。
刘氏才刚起身,含绢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刘氏将簪子插进发间,“什么不好了?”
“奴婢刚刚听外院伺候的丫环阿月说刚刚沈国公府的马车来了咱们府上,周侍卫亲自把车上的女子带去了陶然阁。”
“沈国公府的小姐?”刘氏秀眉挑起,柔美的侧颜娴雅恬淡:“是沈家大小姐沈靖竹吗?”
“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和沈大小姐关系匪浅,想来应该是了。”含绢愁眉锁眼地在刘氏背后打转:“这沈大小姐都已经和端王殿下定亲了,现在来找太子殿下做什么?真是不检点。”
“我听说沈小姐诗书气度,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刘氏道:“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不管她有什么急事,可是太子殿下都让人把她领到陶然阁去了啊!”见刘氏还在对镜梳妆,含绢心焦地上前夺过刘氏的梳子:“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太子殿下对那沈小姐摆明了有所不同,您就不怕……”
“怕什么?”刘氏从含绢手里拿回梳子继续梳理发丝,笑得风轻云淡:“她已经和端王殿下定亲,端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