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蒋转过脸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场面僵持下来。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在慈航道尊悲悯慈祥的目光俯瞰下,无语。
按理说,撒谎对蒋介石不是难事,但是这个地界,还真的让他天人交战一番。并且褚亭长随口给基督敕封的这个不伦不类的封号,也是他这样正经基督徒无法接受的。
“不听调遣,私自募兵,将国家军队,当做私人武装,你将中央置于何地?”老蒋咆哮道。
“不要转移话题……”
“自设宪兵,越境走私、与英美私相授受,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继续转进……”
“好你个褚亭长,仗着山高皇帝远,手上有兵权,你要当了英美儿皇帝,你就是民族败类。”
“我只问你一句,戴笠要绑我的票,你知不知情?”
“我刚才说了,我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讲这件事。”
“敢不敢起誓?”
“哼!”
宋美龄在一边看着事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滑落。两人的车轱辘话,又绕到赌咒发誓这个死结上,她虽知道此事和蒋必然有关,但是自己倒是没有参与。她想,不如自己来发个誓,哄哄褚亭长,来破这个局。
“都少说两句吧,在这样神圣的地方。”美玲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亭长你也真是,委员长执拗不肯发誓,你却要咄咄相逼,不过,既然亭长执意……还是我来起誓吧?”说着她伸出左手来指向上方,“我以圣灵起誓,我从未见委员长未参与到这桩阴谋里,如所言不实,必遭神的惩罚。”
她话里面留着机巧,只是保证,她没有看到老蒋策划,这些花活儿,褚亭长当然听的出来,不过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瞎闹一气,还是要点到为止,毕竟还有事关国运的大事要协商。
“既然夫人起誓,我自不会再追究。”
褚亭长走向外面圣母,在圣母像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宋美龄用眼神示意王世杰赶紧过去。她觉察出事情好像有转机了,得让王世杰再拉一把,弥合一下分歧。
褚亭长一个人伫立神像前,小声念叨着:
“凌霄圣境随心感应送子仙姝在上……今日夫人起誓,恭请老娘娘请做个见证,若是夫人瞒心昧己,信口开河,必教她不得子嗣,孤独终老。”
他离的远,念叨的轻,蒋氏夫妇自然没听见,只有赶到边上的王世杰听到耳朵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委员长曾说,褚亭长为人险恶,脏心烂肺,今日一见,果然大差不差。
“褚将军,褚将军?”他在边上呼唤,褚亭长这才转向他。
“夫人都做了担保,咱们还是以大局……”
“褚某不才,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竟然空口诬陷了领袖,还逼迫夫人起誓……实在罪该万死。”
事情出现了神奇的转折,褚亭长突然给了委员长台阶下。不过转的确实太硬,难免还是有些尴尬。老蒋干咳了两声,示意宋美龄再从中周旋一下。
“既然亭长也认了错了,达令,我看,还是国事为重……”
“亭长大才,屡立奇功,如今大敌当前,自当爱惜人才,我不会与他计较。”老蒋勉强说道。
“来,一片云彩散了,我们就在耶稣基督面前,一起祈祷国运昌盛……”
宋美龄拉住褚亭长到了蒋介石边上,然后三人一起坐到第一排条凳上。蒋宋二人默默祷告,低头不语,不时在胸口画一个十字。边上褚亭长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念的是什么。
却见那五色琉璃圆窗后面,阳光再次普照下来,祥和安宁的气氛重新笼罩礼拜堂。
“亭长,我只听说你是民国四年生人?”
“正是……”
“可曾婚配?”夫人进一步道。
“哎……敌寇不除,何以为家?还不曾考虑……”
“不如这样,我有一个侄女……”
“达令……”蒋介石强行打断了宋美龄的话,他觉得,夫人在这个奸贼面前,退让的有些多了,竟然要与他攀姻亲。“我与亭长,还有军国大事要谈,这些儿女事情,以后再议吧。”
史迪威在外面踱着步子,刚才听到里面吵吵闹闹,四名保镖也退了出来,显然发生了严重的状况,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料想褚亭长应该和老蒋摊牌了。最终必然不欢而散。这对整个中缅印战区而言,显然是巨大的隐患。尤其褚亭的供应线,还未建立起来,目前的运输需要通过实兑和仰光的港口上岸,通过铁路运送到泰国,这些地方都在老蒋的部将手中。他担心褚亭长把事情搞僵,会有些早。罗斯福总统交代过:褚亭长军,目前是最宝贵的力量,必须不惜一切保证其壮大和独立,将来还有重要的作用。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
此刻礼拜堂内。褚亭长与委员长正坐而论道。褚亭长希望抓紧时间,把形势分析清楚,希望老蒋能看到,自己的褚家军才是他的强大后盾,他完全不必在美英面前,缩手缩脚如同童养媳一般。
“委员长,英国如今何等的虚弱……你也看到了,巴勒斯坦……阿曼……印度、缅甸,苏伊士运河,无一不是危急暗藏。此刻在东南亚振臂一呼,必然应者如云……”
“亭长糊涂,”蒋介石痛心疾首起来,“大英帝国,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只是暂时陷入欧战泥潭,一旦德日战败,势必卷土重来,我中华仍由半壁陷于日寇,另有**割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