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浓云密布,天空如是豁了一个洞,大雨连绵不断如是织起来的一般密密麻麻地往下落,地上漫上了密密的水雾,为炎热的盛夏带来了凉爽与舒服。
叶家主院霁晖院院子里前些日子被烈阳晒得恹恹的花草如是注入了生机,如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几个小丫头坐在廊下的角落里低低地说着话。
院子门哗的一声打了开来,身着宝蓝色褙子的陈妈妈撑着雨伞走了进来,她的裙裾已湿了一大片,她也没有管,只疾步往里走。
几个小丫头见了忙站了起来,带着惶恐恭敬地行礼道,“陈妈妈好。”
陈妈妈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抿着嘴往屋里走,几个小丫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走到了门边,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早打起帘子,一俏丽的大丫头迎了出来,低声道,“妈妈,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了一块干爽的帕子过去。
陈妈妈把手里的雨伞递给了一旁的递给了一旁的小丫头,接过了帕子一边擦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问道,“香云,夫人呢?”一边进了屋,屋里比外面要多了一分闷热。
香云低声回道,“夫人在里屋等着妈妈呢。”
陈妈妈点了点头,擦了几下便把帕子递给了香云,往里屋走去。
里屋里,叶夫人纪氏身着桃红色织锦印花缠枝莲褙子,绀蓝锦马面裙,祥云髻上插了一支赤金火凤含珠钗,就那么靠在软榻上,眼睛微微阖着,外头下着雨屋里的光线有些暗,看不清她的神色。
一个小丫头跪在旁边手里拿著美人锤,轻轻地给纪氏捶着。
另一个大丫头香菱屏声息气伺候在旁。
几上的掐丝珐琅麒麟香炉安静地吐着香气,屋外淅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屋子里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静谧。
“夫人。”陈妈妈走了过去,屈膝行礼。
“妈妈回来啦,起来吧。”纪氏眼眸微微动了下,腿动了下,挥了挥手。
香菱带着小丫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陈妈妈站了起来,走到桌边,伸手给纪氏倒了杯茶。
纪氏接了茶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手指摩挲着杯沿,好一会儿才问道,“如何了?”不等陈妈妈回话,又神情淡漠地加了一句,“可不能出一点纰漏。”
陈妈妈低下了头,回道,“夫人,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奴婢怕夫人您担心,所以过来给您禀告一声。”
“你办事,我放心。”纪氏神色冷淡,冷淡之中还带了戾气,手里的茶杯搁在了桌上,扭头看了眼窗外的雨幕,“老天爷也帮着呢,等事成了,那几个人也处理了。”
“这个,夫人您放心。”陈妈妈点头,“海棠苑的人呢?夫人,是不是也……。”
陈妈妈脸色闪过阴狠。
纪氏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先把她们关起来,到时候看老夫人的意思,总不能因为几个奴才,坏了我叶家的名声。”
“是,奴婢知道了。”陈妈妈轻声应了。
纪氏看了眼屋里的沙漏,说道,“这雨可来得真是时候,你先过去吧。”
“是,奴婢这就告退。”陈妈妈应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屋。
香云与香菱两人走了进来伺候。
纪氏微垂着眼眸,身上透着一股子森然之气,香云香菱颔首垂眸连呼吸都放轻了下去。
出了屋,陈妈妈撑了雨伞一路往西。
九曲回廊,花园,一路,才到了西边偏隅的海棠苑。
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屋里传出来低低的哭泣声,“小姐,小姐。”
陈妈妈把伞放在了屋檐下,推门走了进去,皱眉看向含泪的石码妈和低低抽泣的梨花道,“怎么了?五小姐不过是昏迷了几日,这不是还好好的,你们哭什么哭,要是被老夫人听到了,扒了你们的皮!”
瞅得床边几上的药,道,“快把药喂给五小姐喝了吧,这药喝了,五小姐就会好的。”
石码妈抹了一把泪,伸手弯腰,探了探碗的边沿,“刚刚好。”
石码妈起身坐到了床头,把床上昏迷的少女抱在了怀里,然后伸手让梨花把药递给了她,拿了勺子小心地让少女的嘴里喂去,一边轻柔说道,“小姐,喝药了。”
少女脸色苍白,半点反应都没有。
石码妈喂到她嘴里的药汁直接顺着嘴角往下流,梨花拿了帕子小心地擦了。
石码妈急得不行。
“这药得喝下去才行啊。”陈妈妈道,“梨花,你去拿根筷子来。”
梨花点头,很快去拿了筷子来。
三人出了一身汗,才把一碗药给灌了下去。
石码妈与梨花几乎是喜极而泣,石码妈温柔地地把叶容华放了下去,并帮她盖好了被子。
石码妈刚站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床上昏迷的叶容华就不安地在枕头上扭动着,双手似是很痛苦地扯着胸口衣襟。
石码妈吓了一跳,忙拉住了她的手,“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梨花也忙扑了过去。
床上的叶容华似是更加痛苦了,挣扎得更厉害了,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然后,突然就顿住了动作。
“小姐,小姐。”石码妈惊恐地叫着,一边颤着双手往她的鼻尖探了去,脸色顿然惨白,没……没气了。
梨花也伸手探了探,哗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石码妈伸手抹了一把泪回头,伸手就揪住了面前的陈妈妈哀求道,“陈妈妈,你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