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亭怒道:“自己寻死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到法庭上,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李福齐终于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什么是法律?”李福齐凄厉地道,“这世上有法律吗?你放手!”
李一亭恨恨地夺过短箭,“叮”地一声掷于地上。
“闭上你的嘴。”他也感觉到一种脱力,“杀人偿命,敢做就要敢当,不过这里是祖祠,容不得你放肆。”
李福齐闻言,终于颓然地松开手,瘫软在地上。
万永坤望了陈天宇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天宇沉声道:“一亭,你看好他,我和永坤要去个地方,你千万不要冲动,等我们回来再做打算。”
李一亭也坐了下来,就在李福齐的身旁。
“四哥,你放心吧,我是执法者,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把他送到警局为止,寸步不离。”
“好。”陈天宇没有多说,他领着万永坤急匆匆地离开了祖祠。
走出很远后,万永坤才忍不住问:“四哥,我们去哪?”
“别问那么多。”陈天宇淡淡地道。
他想了想,给刘紫辰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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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益望着深夜登门的不速之客,惊疑不定。
他认识陈天宇,也知道是二哥李一亭的朋友,但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来者不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欢迎还是怎样。
李福益看上去就是个很憨厚的人,典型的农村庄稼汉,完全不像李起泗般深沉,他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他又下意识地抬眼瞅了瞅站在陈天宇身旁的刘紫辰。
“你们,有事吗?”他最后还是选择开门见山。
应付这样的山里汉子,陈天宇有经验,那就是直来直往。
“我想到你爸爸的屋里看看。”他说道。
李福益有些犹豫:“我爸还没回来呢,要不你们等等。我看,还是明天吧?”他显然还不知道李起泗已经遇害。
万永坤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
陈天宇道:“是你爸爸让我过来拿点东西的,有急用。”
“呃……”李福益还在犹豫。
陈天宇平静地道:“这些东西可能和案子有关,你爸爸专门交待,要我们现在就给他送过去,还特意说一定保密。”
李福益奇道:“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陈天宇转头对刘紫辰道:“紫辰,要不你去取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好。”刘紫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道,“福益,你爸爸正在祖祠里忙,走不开,他跟我说,东西就放在他的橱柜里,让我务必尽快给他。”
“哦,这样。”李福益总算往旁边闪了闪,他对女人没有太大的戒心。
刘紫辰还轻描淡写地道:“你妈妈在家吗?我等会问问她。”
李福益摇摇头:“她身体不好,早睡了。”
刘紫辰点点头:“那行,我尽量不吵醒她。”
“没事,她不住在我爸房间。”李福益客气地道,“病了好几年,只能自己住了。”
刘紫辰不再寒暄,她径直走进了院子里,陈天宇朝万永坤使了个眼色,万永坤会意地给李福益递了支烟。
三个人默默地在院子里抽着烟,看得出来,李福益不太擅长言语交流,陈天宇自然巴不得,只是有话没话地说几句排解冷场,李福益也是一问一答,显得公事公办。
连续发了三轮烟,刘紫辰才从屋里走出来,她的脚步很轻,就像怕惊动了谁似的。
陈天宇轻轻地问:“拿到了?”
“嗯。”刘紫辰点点头,将手中的一个笔记本朝他扬了扬,这其实也是做给李福益看的,果然,李福益并没有说话,看来这个笔记本确实也无关紧要。
“那行,福益,我们先给你爸送过去。”陈天宇若无其事地道。
李福益点点头,他送三人出了院子,还客气地说了句。
“有空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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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在下坡的路上。
陈天宇见四周无人,他停下了脚步,望向刘紫辰。
“诺,给你。”刘紫辰会意地将笔记本递给陈天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呢。”
“我相信你的眼光。”陈天宇强压住内心的欣喜。
刘紫辰撇撇嘴:“检查完再说不迟。”
万永坤也连忙凑过来,他很好奇四哥撇下李福齐不管,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何用意。
陈天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照了照笔记本的封面,封面很陈旧,但显然保管得很好,所以虽然纸页间隙都有些泛黄,但页脚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用一只手翻开笔记本,刘紫辰见状,连忙接过手电,帮他照着。
“齊”,笔记本的扉页上只有这么一个大大的繁体字。
一笔一划,很见功力,陈天宇见过李起泗的书法,可以肯定这就是李起泗的笔迹,只不过这个大写的“齐”字又代表什么呢?
陈天宇只是简单瞄了一眼,便翻了过去,第二页倒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他凑近了些,很快发现这些文字均是来自新华字典,看着看着,他哑然失笑,竟然是关于齐字的一些释义,真没想到五大三粗的李起泗竟然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再往后翻,“庚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