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忍不住嘲讽道:“所以你第一时间就想把功劳,抢过来给北亭?”
“滚犊子!说话这么难听。让你们出生入死却毫无保障,你说我能睡得安稳吗?”戴骆有些恼怒地道。
“不能。”陈天宇直言不讳。
“那你当年别拉我入行啊。”他反将一军。
戴骆气得怒笑起来:“你小子倒是会翻旧帐,既然我已经错上加错,那我给你们开个小灶有什么问题?”
陈天宇毫不客气地道:“关键是这个小灶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是张空头支票嘛。噢,线报说有一个是九尾狐首犯,谁啊?别忘了,48小时后,找不到这个人,交通事故可不能把人无限期扣押的。”
“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啊?”戴骆无奈道,“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操劳?”
陈天宇摊摊手:“没办法,权限太小,提审都不是我们的事。再说,警方到现在也不相信我们能抓到重要人物,他们要是轻率放人,我能拦着吗?”
戴骆沉默了,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他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是刚刚帮你们争取到,便宜行事这个护身符吗?”
“你认为有用吗?在法律框架内。”陈天宇戳穿了这个大空气泡。
戴骆自言自语道:“确实没什么用。”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戴骆紧皱着眉头,半天才下定决心道:“行吧,老头子我亲自出马,给你们整个开门红。不过你也知道我这记性,认出谁是青狐和慈悲狐,希望不大。当年我可是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们,为难啊!”
陈天宇笑道:“这个大可不必,你只要利用这次见面机会,凭直觉告诉我,谁最可疑,剩下的事交给北亭。”
他还故意拍了拍戴骆的肩膀:“老伙计,我还是相信你的。”
戴骆满脸痛苦,他闲云野鹤惯了,突然去做这么一件翻箱底的工作,真是难为他了。倘若判断失误,机会可是稍纵即逝……所以他内心里仍旧在犹豫。
陈天宇也看出了他的真实情况,清咳一声道:“北亭有位奇人,名叫旷梭,绰号九道。我派他跟你走一趟,即便你这次失手,他也能帮你挽回败局。”
“奇人?奇在哪?”戴骆还没回过神来。
陈天宇信心满满地道:“奇就奇在,他可以治愈你所有的记忆盲区。”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戴骆顿感轻松,他也习惯了陈天宇这种刁钻的语气,谁让自己瞎了眼,在街头上捡回来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呢,天意啊。
陈天宇也显得很开心,这辈子能与师傅同台,机会向来不多,他当然也是想借机多挽留师傅几天,有正事探讨才好,不然只能无端煽情了。
说是师徒,情胜父子啊!
“时间有限,帮你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就要立即返回工作岗位了,那里还有一大堆人等着我拿主意呢。”
戴骆的面色凝了凝,半天才道:“爱惜好自己的小命,我还想等着你接我的班呢。不光是你,还有你的那些小伙伴们,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天宇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不是一个情感特别丰富的人,但他何尝不知,师傅说的全都是直溜溜的大白话。
但,他又能怎样选择?唯有迎难而上。
“怎么,你是怕我们折戟沉沙?”他嘴上还是反问道。
戴骆冷冷一笑:“折戟沉沙不至于,我是怕你们尾巴翘得太高,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嫩儿吧唧的小尾巴被人偷偷锯掉了。”
这话就饱含深意了,其多重话外之音,也让陈天宇心里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可不是咋地,这一向是陈天宇最为担心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焦虑,却也同时看到了彼此的坚韧和勇气,年轻不再、热血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