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将他们送回去的方法就行了吧。”
平心而论,沈韵真的不想让蠃蚌做杀人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给足了全灭的委托金,而且蠃蚌也愿意给自己的大客户打个折——毕竟现在祸津神的收入情况也是挺艰难的。
“如果可以的话……”
“换个角度看这个情况如何?”羽张迅好奇的问道,“让作家动笔杀死自己故事里角色的话,也不会觉得是在杀人吧。”
羽张迅觉得沈韵一定听得懂他在问什么。
不是关于什么角色死活的争论,而是关于是否能够杀死这些角色的问题。
“筑城院真鉴这样的杀人鬼就地革杀。”赤司阴着一张脸,那双赤色的双眸看向了羽张迅,“杀人犯没有人权。”他的脸上带着对本国的废死派嗤之以鼻的笑容,“我不需要死刑犯的忏悔和悔悟,羽张迅,你们的er4可是保护普通民众的安全,而不是杀人犯的权利。”
“赤司家的小少爷,你就不怕被吊路灯吗?”
羽张迅觉得自己有点讨厌赤司征十郎了。
自古以来,有钱有权的人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自然可以花钱用权要求其他人替自己做一些脏事。
像是赤司征十郎这样的大财阀家的小公子,可以随便的要求国家公务员去杀人。
他确实是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本钱。
“别傻了。”赤司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要知道,任何时候,最先上断头台的都是国王。”
“我们在讨论法兰西的国家历史吗?”沈韵觉得男人之间的对抗意识真的挺有病的,简直让她有一种大天狗和荒川之主吵架的既视感。
(说起来,京都的妖怪们还好吗?)
沈韵将这个想法先放在一边,将话题先扯回来。
“请不要讨论法律界现在都没结论的话题,以及,羽张先生,您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沈韵觉得羽张迅这是在偷换概念,她见过太多偷换概念的事情了,伊丽莎白女王也做过不少这种事情,所以一听就知道是给自己下套,这套当然不能去钻,“故事和存在于现实的活人是两码事。”
【夜斗】笑嘻嘻地举起了手。
“我不是人。”
沈韵当即纠正自己的说法:“概念是相同的。”
“现在就两个问题。”赤司征十郎也不介意自己的提议被驳回,虽然这个提议是最简单方便的,但不是最好的。
比起利用来到这个世界的“角色”,赤司更加在意能够将这些角色召唤过来的方法。
“第一,打开通道的方法,第二,如何把所有的角色送回原来的世界去。”
“第一点的话,刚才【夜斗】告诉我,他是被人召唤过来的。”
虽然不是画出人像就能找到当事人,但是找总比不找好。
“找到这个人,应该就有解决的办法。”
沈韵想告诉羽张迅自己已经委托给了可靠的阴阳师,但是赤司却猜出了她的想法。
但是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夜斗】却又问道:“我对第二点有点异议。”
【夜斗】笑着问道:“如果我不想回去的话,你又准备怎么做?”
羽张迅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大典太光世,前田家的重宝,稀世罕见的灵刀。
【夜斗】手上握着一柄朴实无华的太刀。
这刀上没有刀铭,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
沈韵在小说里没有采用神器的这个设定。主要是一开始夜斗根本没和她交代过神器到底是怎么来的,结果等夜斗和她交代了,小说都写了四五卷了,这下根本没法改了。
木已成舟,沈韵只好在后面不断加强【夜斗】的这口太刀的战斗力。
先是吹了一波太刀锻造时的奇异天象,又是让锻造师说这刀如何如何不详,又加了一堆此刀流传到宋国,欧阳修看了之后为刀写了诗[注1]之类的怎么牛逼怎么来的背景设定,又给【夜斗】写了一堆犹如美人遇英雄,良将遇明君之类仿佛命中注定的剧情。
总之,沈韵在最新的一卷中,已经将这口太刀的战斗力加强到了整个世界观最强的武器。
但是最强不是无敌,所以羽张迅看到【夜斗】握刀,同样用刀的男人跃跃欲试。
显然很想与《战国浪漫谭》的男主角,祸津神【夜斗】一战高下。
(这个男人疯掉了吗?)
沈韵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赤司却在一旁喃喃自语:“谁会赢呢。”
羽张迅和【夜斗】如同争夺头领位置的狼一样。
一人一神,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对战斗的渴望。
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彬彬有礼温良谦恭的文明人,一但有一战高下的对手,立即成了武人。
倒是赤司的表现更像是手握马券的赌客,不知道该下注买哪一匹马获胜。
鹤丸看着羽张迅手上的大典太光世。
自己的同僚被主人外借,这算是倒霉还是漫不经心?
(仔细想想,这也许就是有权有势的人的天性。)
他们在意的是自己“所有物”的象征价值,而不是物品本身的历史或者是文化价值。
有历史故事的东西总是能卖出比普通的东西更高的价格。
只有历史学家才会对年代久远的普通东西感兴趣,如果是换了一般的收藏家,他们根本不会对江户时代庶民的茶杯感兴趣。
他们更想要名家做的茶杯。
哪怕那玩儿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