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芦屋道满看在言音的面子上。

沈韵对化野红绪小声说道:“我去房间上个厕所,你在屋里等等我?”

化野刚想说好,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她尴尬的说道:“我,在外面接个电话?”

沈韵点了点头,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进了屋。

(我完全不想上厕所啊。)

沈韵决定用十分钟的时间干点什么事情。

比如说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整理一下自己的行囊什么的。

可当她刚拿起放在桌上的漱口水的残余包装纸,耳旁忽然响起了铃声。

(我听过这个铃声。)

沈韵的记忆被这个铃声带回了北海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铃声,她就是想起了北海道。

在寒冷的风雪之中,只有自己一名乘客的巴士。

还有,在夏日的晚上,在狐狸的关东煮、还是猫拉面的面摊?

沈韵想起来这两个地方的联系了。

那个叫“观月”的女人!

她在那个夏天的晚上穿着巫女服。

当时沈韵在一晚上见了太多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观月走起路来时,身上有细小的铃声。

铃声是在沈韵的背后响起的。

沈韵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气的同时,转过了身。

在转身的一瞬间,原本狭窄的和室扭曲了起来。

沈韵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泥地上。

周围是苍翠的森林,脚下的土地还散发着雨后的土腥味。

那是让人何等心旷神怡的清醒气息。

天空中闪烁着的繁星璀璨耀眼。

满月在星星的包围之下,依就洒下温柔的光芒。

沈韵无法分辨天空上的星星是哪些星座。

耳旁传来了清脆的鸟鸣。

(我听过这个鸟鸣。)

在八原的森林里,青行灯展开了安倍晴明留下的画卷,画卷里展开的是——

(安倍晴明留给我的风景。)

沈韵叹了口气,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那是木屐的屐齿踩进泥土里时发出的细小的声音。

沈韵发现自己忍不住想要笑了。

她转头说道:“sei——”

话没说完,沈韵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忍了忍,没忍住,笑了起来。

“道满大人啊……”

沈韵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认错人的尴尬也没有了。

总觉得,在芦屋道满面前,自己应该非常的害怕。

毕竟这个男人在平安京的时代,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行动。

就在不久之前,也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芦屋道满还施下了犹如“冬虫夏草”一样令人作呕的恐怖咒术。

可是在这么好的星光月色之下,沈韵觉得一点也不可怕了。

她甚至有心情笑了起来。

芦屋道满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

首先,是这位姬君居然破坏了自己期待了数百年的战争和戏剧。

将一场本来应该残酷又富有趣味的战争破坏掉了。

前不久那虎头蛇尾的结局,更是应该“让”芦屋道满“非常生气”才对。

其次,芦屋道满居然“妥协”了。

连面对天帝的权威都绝不妥协的“芦屋道满”,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妥协”了。

这是第二个应该生气的地方。

第三个地方,应该是眼前的少女居然认错了人。

她交错了人。

可居然还能笑出声。

芦屋道满也笑了。

他很苦恼的笑了起来。

难以捉摸的邪恶术士,此刻却露出了从未令他人见过的苦恼至极的笑容。

他说:“姬君,您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沈韵咳嗽了一声,勉强止住了笑意。

“我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一件她都快忘记了的事情。

“蓬莱与仙山是什么样子,这些都是您告诉晴明的。”沈韵忍着笑意说道,“道满大人,您知道蓬莱是什么样子。”面带笑意的沈韵好奇的问道,“您是蓬莱的仙人吗?”

(她在试探我吗?)

(还是好奇呢?)

时至今日,芦屋道满在心中头一次想要拥有自己弟子的天赋技能。

(如果能够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情况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可芦屋道满又很清楚,就算是自己那位拥有读心术的弟子,也读不出面前少女的心声。

(这简直是作弊嘛。)

从来不遵守规则的“作弊玩家”芦屋道满头一次抱怨比自己更加犯规的“玩家”了。

“啊啊,我以前是,”以前,曾经是一国太子的芦屋道满笑着说道,“可现在不是了。”

沈韵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也觉得道满大人不适合当太子。”

芦屋道满不是头一次听人说起这句话。

毕竟这种话他在蓬莱的时候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说这些话的人,不是怨恨就是埋怨,不是满怀恶意就是万分同情。

他从来没见任何一个人,带着没有恶意的笑意说这句话。

芦屋道满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他稍微有些明白,为什么安倍晴明那么喜欢和眼前的少女说话了。

光是和她说话,就不会有丝毫的厌烦。

(这件事——)

(以前在京都还叫做平安京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呢?)

沈韵想了想,解释道:“您不适合当一国之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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