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道人听得相觉这席话,表面上露出几许微笑,心中却是反复盘算起来。
相觉视他与背后那位正主为一人,实则他并不是谁人之附庸,所行之事也皆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并不听从任何人的指使。
就如他之前身,认定自己乃是大德,直至被张衍揭破,方才认知崩塌,又因为后者伟力压迫,这才导致自身散去。
现在他是伟力重塑之身,仍有一部分前身忆识,不过同时也是认识到了自身出处,可即便如此,不代表他就真的与自己背后那位意愿完全一致。
这既是劫力影响之故,同时又是意识独立之后的必然。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虽拥有一身伟力,也执掌了一朵力量残缺的造化宝莲,可与真正大德却也无法相比,所以对于相觉的示好必须接受。
且既然对方认为自己所求便是自己背后所求,那么自己正好可借此名义行事。
这番寻思下来后,他道:“诸有之中,最为紧要之地,无疑是造化之地……”
相觉一挥衣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方才见得,现在这些地界多是在那玄元和微明二人手中,你若要我与这二人起得冲突,那便不用多言了。”
紫衣道人笑道:“我非是要道友如此,而是那造化之地中有诸多性灵,此辈与我同出一源,只是前番我察觉到,那玄元、微明二人将这些性灵推入世间,或是加以利用,或是蔽绝转生之门,望道友能够稍稍左右,不求能够全数解脱,只求不被这二人轻易笼络便就可以。”
相觉权衡了一下,这看来是小事,可要是他伸手干涉,便就避免不了与张衍和微明二人产生矛盾。
只是既然对方不求真正结果,那么不妨做个顺水人情,便道:“此事我自会留心,若有机会,当会如道友所愿。”
紫衣道人打一个稽首,道:“那就有劳道友了。”随即身影一散,其神意已是退了出去。
相觉也是自神意之中退了出来。他虽得造化之灵之助才能入世,但对这一位却有着清晰认知,知道这位终究是大德之敌,可他并不急着斩断两者之间的联系,反而主动联络,这也自有考量。
因为造化之灵不管有多强横,只要不曾回来诸有,那么他就不用畏惧,反还可以以欠其人情为借口借得其力做一些事。
现在他在对诸有情况有所了解之后,自然对抱拥最多造化之地的张衍产生了不少忌惮,反而微明比较下来势弱许多,而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后者显然比前者更易接近和拉拢。
他用心推算了一番,发现自己若要与两人争夺造化之地很是困难,而等到有更多同道到来,那将难上加难。
为此他经过几番寻思之后,却是想到了一个打破局面的主意。于是一起神意,想避过张衍,邀得微明来说一番话。可是试了下来,却发现微明根本不予回应。
他心下一想,却是不由失笑,认为微明应该是畏惧张衍,或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定约,故是不愿私下联络。
既然这样,那就不妨将此事摆到明面上,左右上门拜访一次不见得就会引起张衍的敌意。
他心意一起,已是来到了微明所在造化之地,并在外问有一礼。
微明见他到来,也不意外。
他早便料到,相觉在察觉到而今求道之路艰难之后,定然是会来找寻自己的。
因为张衍占据造化之地最多,同时又有布须天在手,属于绝对势强的一方,而他看下来却是势力偏弱,其人找上他乃是一定的了。
他心意一起,自造化之地出来,在外与相觉见过礼后,便问及其人来意。
相觉叹道:“造化之精崩散,我辈虽是有了寻道门径,可分明需得彼此相争,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这可是道友所愿见得么?”
微明心中一哂,其人这番话不出他所料,他道:“看道友之意,莫非是想与我联手不成?”
相觉道:“正是。”
微明淡淡道:“却要叫道友失望了,我是不会与你联手的。”
相觉一上来遭到回绝,却毫不失望,反而大笑了一声,道:“道友莫非以为我是要与你联手对付玄元道友么?”
微明道:“不是如此么?”他看了看相觉,神情认真了几分,“看来道友另有见教?”
相觉笑道:“我非只与道友一人联手,亦是要与那位玄元道友联手。”
微明琢磨了一下这话中意思,道:“道友之意,莫非是想我三者联手,共同对抗后来诸位同道么?”
相觉笑着摇头道:“非也,我非是要对付谁人,我说了,乃是要与诸位联手,这里自然包括所有同道了。”
微明皱眉道:“道友到底想说什么,大可以直言。”
相觉神情一正,道:“而今造化之地皆是分散在虚寂之中,想要找出十分不易,我辈后来之人,无论怎样搜寻,恐也是不及那位玄元道友。”
微明对此没有说什么,这是显而易见之事,不过似他这等先一步到来之人,自是可以攫取到比后来人更多的利益,除非能够将张衍掀翻下去。
可张衍的实力他却是领教过的,且其人还有布须天及多处造化之地的伟力可以调用,就算他与相觉真的联手,也不可能做到这等事。
相觉这时语含深意道:“我以为,下来若再有几位同道归来,那么彼此所能掌握的造化之地将更是分散零落,极不利于我辈追逐大道,与其这般相互争抢,那不如将所有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