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汉、季庄二人都是一惊,没想到在这里又是见到了这名道人。
可是这分神不该是微明伟力所寄么?为何又会变作了这一位?
不过他们仍旧认为这位乃是大德,有此本事倒也不奇,且这位与他们之前打过交道,那却是更好说话了。
季庄道:“我等本来阻碍那玄元道人归返诸有,哪知此事功败垂成,若其过来对付我等,恐难以抵敌,故是想请道友指点一条明路。”
那道人言道:“那位法力高深,我亦不是对手,现下我不过借此分神之力回来,只能勉强自保,无能为你等做得遮护。”
曜汉老祖呵呵一笑,道:“若是当真无法,道友想也不会出现在此,道友有什么安排,尽管说出来就是。”
季庄道人默不作声,他也能看得出来,此人绝然是带有某种目的到此的。
那道人笑道:“若是那玄元道人动念,两位此身和镜湖都是无法保全的,若想脱身,那不妨这般,你等各舍一道气机予我,我会设法保全两位驻世根基,如此就是己身遭劫,凭此气机也还有望回来。”
曜汉、季庄二人一想,这个办法就是将自身伟力留下些许一部分,交托给其人护佑,如此就算被张衍消杀,也有一线归来希望。
此法并不是他们所期望的,但是无疑是眼前唯一选择,因为被张衍打散的话,那么不会有半点气机留存下来,说不准自身力量就无法归来了。
季庄道人没有多少犹豫,意念一动,便就分下了一缕气机,并打一个稽首,道:“那便拜托道友了。”
要是张衍不来,揭过了这场过节,那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要是当真找上门,那么也可以保证自己还有一线伟力存驻。
那道人收了季庄道人气机过来,看向曜汉老祖,也不催促,而是等着他做决定。
曜汉老祖却是呵呵一笑,道:“罢了,我便不如此了,想来道友也不会有异议吧?”
那道人先是有些诧异,随即一笑,道:“自不会如此,这是道友自家选择,我何须勉强。”
他又看了看二人,“两位这里若再无事,那我便告辞了。”
季庄道人言道:“道友稍等,我等若要找寻道友,不知又该如何施为?”
那道人摇了摇头,笑道:“我等还是莫要再作交言为好,接触多了,反会被那玄元道人发现端倪。”言罢,他身形一转,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就这么从宝莲之力镇压之下脱身出去了,
季庄道人见其离去,便向曜汉问道:“道友不留气机下来,莫非不怕永无归还之日么?”
曜汉老祖道:“比起此事,我却是更担忧被这一位利用,此后不得自主。”
季庄道人稍作沉默,道:“不得自主又如何,原身总还有归来可能。”
曜汉老祖笑了一笑,道:“我与道友不同,还是觉得不如自己做一回主为好。”
张衍此刻虽坐于布须天中,可因先前曾有所感应,推断出曜汉、季庄二人将会接触到什么,故是始终留意着镜湖那里的动静。
纵然二人封闭镜湖,可对他这位大德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那道人从出现到消失,并没有能逃过他的目光。
他能确定,原来那道人应该已是消亡,不复存在了。
所以现在又出现的这一位,与前面那位其实并无关联,两者之所以一般模样,并且拥有同一意识,那只是因为其背后伟力来自于同一源头。
他考虑了一下,现在出手灭去此人倒是简单,但是只要背后那伟力不曾断绝,应该还是会落到现世中来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留着为好,这样随时都能看到其一举一动。
只是既然这位已是出现,那么镜湖之事该是有个了断了。
他心意一动,一具化身已然遁出布须天,瞬息之间来到镜湖之前,只是往前迈去一步,随着镜湖之上荡起层层如水波纹,已然跨入了这方造化之地内,而里间所有禁制布置如同虚设,没有任何反应。
参霄、玄澈、壬都、羽丘、玉漏几人都是惊觉不对,忙是从驻地赶了出来。
张衍只是淡然看了他们一眼,而在这目光注视之下,五人身形不由一顿,气机由高上之处直往下坠落,与此同时,身躯也是由实转虚,须臾消失不见,再也不存于诸世诸有之中。
在他打开大道界限,掌握有无之道后,只要他认为某些人或者某些物事不存在,那么大道也会如此认为,故是对于这些层次不如自己之人,只消一个念头就可将之由有转无,逐入永寂之中。
在随手处置了这五人后,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往镜湖深处而去,很快来至一处法台之前。
季庄、曜汉二人也是目睹了外间那一幕,自认面对大德,没有任何对抗的可能。
曜汉老祖对季庄打一个稽首,道:“既然镜湖无法阻住这一位,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季庄道人早已察觉到了他的目的,点头道:“道友好走。”
曜汉老祖盘膝坐下,不一会儿,却是身躯化散,随后消失不见,却是其自己出手,散去了自身伟力。
这般做法,同样是不再存于诸世之中了,可至少不用被张衍这位大德动以手段镇压,那么原身伟力还有几分归来可能。
张衍此刻已是来到了法台之上,曜汉老祖自行逐灭自身,他也是看到了,其人伟力确实一丝一毫也不存于世上了,这代表着这一具化身的意识已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