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元景清一行人进入砂天洞时,平都教辖界东南角一处偏僻法坛之上,坛主兰延初盘坐高台,向站立下方的修士问道:“可是查清楚了么?”
那修士道:“回禀坛主,已是查清,那砂天洞中盘踞之人与那天魔魔念分脱不了干系,这回又寻了不少修士前去,当是意欲祭献神魂,好供魔头吞食。”
兰延初哼了一声,道:“我平都教界下,岂容魔头为所欲为,今次那几名修士是何来历?可有我门中弟子?”
那修士躬身道:“除尤伯竞外,皆为我门下小宗弟子,只一人面生,但看其遁法,当也是玄门中人。”
兰延初冷笑道:“这些魔头,这般猖狂,莫非真以为我平都教无人否?”
魔念分身第一次下手时,他作为此方山水镇坛之主,已是有所察觉,不过先前被害死的多是些散修,且又情形未明,故他按捺不动,而如今被骗去的却是下宗弟子,那就不得不前去援救了。
那修士道:“不知弟子该如何做,请坛主示下。”
兰延初思索片刻,道:“你师兄早已等候那处,你可传信,让他先去救人,若能捉住那两名女修,那是最好,若是被其逃了,也勿穷追,后续之事,自有我来料理。”
那修士俯首领命。
过不久许,就有一封飞书飞出法坛,行空千余里后,最后就落至藏身在砂天洞近处的一名高瘦道人手中。
他看罢书信,掐动个一法诀,身上立刻一尊高大虚影浮动。而后一跺脚,冲天飞起,不过十来呼吸,就到了那洞门之前。
他细一感应,觉得里间有灵机纷涌。显是有人在使动法力,便沿着洞穴通道前行。
一气去得三四里,忽转入一个广大洞厅之中,只见对面高崖之上,站由有两名女修,其正祭出两团晶莹气团飞空旋转。每到一人头上,那气团之中就有小儿声咯咯一笑,此人便当场倒下,人事不醒,只几个呼吸。就躺倒了一片人。
有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怎奈才至洞厅门前,却撞上一层禁制,而后被追来气团轻易放倒。
半柱香的工夫,此间就只寥寥几人还有战力,不过大多面色惊惶,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此间唯有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道人看去倒是异常冷静。那气团每次过来时,都被其祭使飞梭击偏,丝毫近不得身。
那两名女修见他难啃。却不先将其拿下,而是转去攻击其余人,显然准备最后再转头过来对付此人。
高瘦道人想了一想,并不急着上解救,而是冷眼观察四周,他注意到那高崖边沿插有几面阵旗。背后还有一处幽深不见底的洞穴,判断是两女留给自家的退路。准备一个不妙就转身逃遁。
看过之后,他觉得有禁制遮挡。自己此刻出手,必是惊退这两女,还是待其等将这处所有人收拾了,有所松懈之时,自己再冲了出去,那时凭借手中法宝,就有机会将两人一举擒了。
场中很快就只剩下年轻道人一个,只是此人韧性十足,尽管那气团转动甚快,可却始终拿不下他。
高瘦道人不免啧啧称奇,不过仍是不看好此人,故还是坚持愿意,无有出去帮衬的意思。
那两名女修见久战不下,便有一人出声道:“这位道长,何必再苦苦挣扎,我姐妹二人已是封死了这片洞窟,外间也无人来救你等,莫要再想能逃了出去,老老实实束手就缚,还可免去一些苦头。”
可任凭她如何说,那年轻道人都不作任何理会,连神情也未变动一下。
高瘦道人这时也是升起几许佩服,任何人深陷这等险恶情形之中,总纵不至悲观绝望,也难再守稳心神,设身处地,他落到这般地步,可是无法这般保持平静。
两名女修见喊话丝毫无法动摇对方心志,也是渐觉不耐,其中一女一挥手,将挡在面前的禁制撤了,而后扬掌一挥,就有一道青黑玄光罩了下来。
年轻道人轻轻一晃身,背后亦是腾起一道玄光,将袭来光波挡住,同时把手一指,就见两道玄梭飞去,倏化疾光,分袭二女。
两名女修都是浑不在意,同时捏了一法诀,背后转出两个魔头,挡在前面。
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枚神梭忽然一跳,由右至左,趁着此处魔头被另一枚神梭缠住,就往其身后掩护的女子射去。
这一变化极是突然,而且恰好切入在两名女子气机变化之间,场中无一人反应过来,可谓神来之笔,便连那观战的高瘦修士谁也未曾想到,就听得场中一声惨叫,却见那女子已被削去一臂,其脸现出痛楚之色,喊道:“师姐救我。”
另一名女子显是第一次遇到这等情形,也有些慌张,竟然无心恋债,就抖开玄光一道,把己方二人一同卷了去,光华一闪,就往那身后洞穴之中逃遁。
高瘦道人未料两女说走就走,不由一怔,顾不得再藏身后面咬破指尖,以精血在手心之上画一个符箓,而后对着前方禁光一拍,瞬时破散,大步踏入里间,随后就纵起一道玄光追去。
只一刻之后,他就转回,只是脸上却带着一丝懊恼之色,他一抬眼,见那年轻修士正在试图救醒倒地之人,就阻止道:“道友且慢,这些人是被魔毒所侵,神魂被迷,以我等手段就是唤醒,也未必能还得本来面目了,需得到最近一处清灵法坛上,请得坛师施法,放能不留后患。”
那年轻道人站起,稽首道:“原来如此,多谢道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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