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正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怎么知道?你没听她说吗,这阵除非她自己走出来,否则就是木翊来了也破不了,看来是真的。”
风震岳对慕萱的崇拜更上一层楼,惊叹道:“我原以为木翊前辈才是整个妖界中最厉害的阵法大师,没想到木道友居然也这么厉害,她的阵连木翊前辈都破不了……天哪,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奚正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他们木家的事,跟你小子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待好了!”
风震岳悻悻地把头转到一边,又道:“那我们接下来就等木道友自己从阵中出来?前辈,万一她一直不出来,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您看不如……让我先回去?”
奚正想了想,一掌轰向慕萱方才消失的地方,妖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生生炸出了一个大坑。哪怕是匿形阵,也要用妖力维持的,两相碰撞之下不可能如此平静。而这种情况表明,这里根本没有阵法的存在。
“小丫头敢骗我!”奚正咬牙切齿道,又是一拳击到了凸出的阵眼石头上。
慕萱在洞天内打上法诀,把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暴怒的奚正,笑道:“活该啊你!凭什么只能你欺负我,我就不能骗你了?”
白佑道:“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说风凉话呢?万一这老小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找你报仇呢?三年的时间这才刚开始啊,以后还混不混了?”
慕萱悠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再不济,我还有斗篷影衣呢。”
斗篷影衣在修仙界能阻挡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的神识窥探,在妖界还没试验过,就不好说了。若是跟修仙界一样,那对奚正来说,慕萱披不披斗篷影衣都是一样的,反正他是天妖。
慕萱和白佑在冬天内看戏,风震岳则近距离地感受了一把天妖前辈发起怒来究竟有多可怕。为了不被迁怒,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再退,直到退出五丈开外。然后,他被奚正发现了。
奚正虽然还没明白慕萱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才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但不管是什么手段,堂堂天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地妖给耍了,他绝不能忍!尤其是那小辈还是木家的,是木翊的后辈!
于是他怒火中烧,他无处发泄,只好一把抓过瑟缩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风震岳。
“说!那小丫头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奚正这会儿着急过了头,连风震岳都怀疑上了。
风震岳抬眼瞄了他两下,道:“木道友的闺名叫做木萱——这也是我听别的妖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姓木是肯定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愿意承认她的木家出身。前辈,我跟木道友只是萍水相逢,若不是遇到你,我们俩早就分开了。在迷雾林的对话,您不是也听到了吗?”
慕萱坐在参商洞天里看着风震岳的举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她一直盯着他的唇看,“慕萱”二字吐出口时,慕萱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毫不犹豫地就把她的底儿全都交待了,亏她在进来之前还对他抱有歉意。
奚正眯了眯眼,忽而笑道:“正愁没有理由去青阳城闹上一闹呢,这木萱就给我送来了大礼啊。不管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决裂也好,木家的子孙就是木家的子孙,我这就去找木翊老儿讨个说法!”
说罢,奚正振翅而起,风震岳忙追在后面喊道:“奚正前辈,你去木家问罪首先得解释清楚为什么木道友会在你手里!还有,你们都走了,我能走了吗?啊?”
高空中隐隐传来一声怒吼:“滚!”风震岳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走了几步,想到回家的事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悲愤交加。出门一趟,一分钱便宜没捞着,还倒贴进去三千多枚妖晶,外加一场惊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回头看看慕萱消失的地方,再看看奚正那早已不见的踪迹,风震岳苦逼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慕萱一盏茶还没喝完呢,看着奚正和风震岳先后离开,奇道:“这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会玩守株待兔的把戏呢。哎白佑,你说我要不要起个化名?我看奚正气得不轻,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恐怕日后还有麻烦。”
白佑道:“你这反应够慢的,打从一进妖界,你就不该用真名。想着没人认识你无所谓,结果呢,还是得换名字。”
慕萱道:“你反应快你怎么不早说啊?少来马后炮。赶紧给我想想,用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
白佑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这样吧,你继续女扮男装,然后用我的名字,怎么样?”
慕萱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本正经地跟人介绍说“在下白佑”的画面,觉得非常有喜感,便道:“好像不错呢。好吧,以后在妖界行走,我就叫白佑了。白佑,你且等着,看我把这个名字扬名整个妖界!”
白佑忙道:“你快得了吧,别招来一场又一场的追杀就行。扬名立万那种虚名,咱看不上,也不需要!”
慕萱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向来低调,你又不是不知道。”
闲话完毕,慕萱就在参商洞天里换了身男装,正是之前叶无双送她的那套,穿上正合身。睹物思人,慕萱想起玄同师伯和叶师兄以及圣门同门,感慨了一番,庆幸自己能回去,还能再见到他们,真好。
然后她又披上斗篷影衣,施施然出了参商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