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柳龙安就宿在宅院里。
夜里最是难熬。他不时想念莹儿,想得撕心裂肺,神志不清。肚脐处也经常疼痛难忍,只好运行真气加以抵御。一晚上浑浑噩噩,分不清睡着还是醒着。
次日,柳龙安精神大爽。许是找到家人,心情振奋。抑或莹儿不在身边,无法贪恋女色,保存了精力。直到傍晚时分,从未出现神志昏聩状态。
他不肯以本来面目示人,于是变成黑脸武生模样,信步来到信阳郡府衙门前。报上红梅山庄名号,衙役将他引到会客厅门前。
衙役轻轻扣门道:“大人,红梅山庄客人到了。”
屋内有人道:“请进来吧。”
衙役将门推开,向里摆了摆手,柳龙安走了进来。
屋内铺着大红地毯,四壁挂着山水字画,三面墙下,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坐榻。
迎门坐榻上,拥着一对男女。
男人五十岁左右,身穿绛色质孙服,脸色铁青,神态严峻,令人望而生畏。
女人二十几岁模样,穿着绿罗襦裙,依偎在男人怀中,脸上的媚态尚未消尽。
看到这个女人,柳龙安暗自震惊。
她就是曾被赛李逵梳拢过的信阳八艳之一,韩香君。
由于家里很穷,她从小被买到妓院,不得已沦落风尘。赛李逵与她青梅竹马,到处打听寻找,最后在信阳城媚芳楼找到了她,想要将她赎出,两人结婚。韩香君嫌他营生还不稳定,没有答应。在柳龙安、胡雪的赞助下,赛李逵将她包养下来。
柳龙安正在回忆往事,忽听韩香君哂笑道:“盯着我做什么?还不拜见郡守大人。”看她神情,似乎并未认出柳龙安。
柳龙安急忙作揖道:“拜见郡守大人。”
郡守盯他半晌,冷冷地道:“太师写的字条呢?”
柳龙安微怔,随即明白过来,急忙将赵大川所给字条,放到榻前茶几上。
郡守瞄了一眼,点点头道:“确是太师手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赵庄主呢?”
柳龙安不知韩香君是什么角色,不肯让她认出自己,于是道:“在下名叫安龙,是赵庄主的亲传弟子。他忙于纠集仙林盟军,脱不开身,特地委托在下,先行前来拜见。”
郡守轻哼道:“太师和赵庄主,还真是心有灵犀,拿爽约当饭吃。”
韩香君道:“他们是各怀鬼胎,都想摆摆架子,捞得更足些。”
郡守将她抱紧,手掌在她身上轻轻抚摸,眼睛虚迷,没有说话。
柳龙安见二人公开搂搂抱抱,毫不避讳,顿觉格外尴尬,道:“即是如此,在下是否可以回去了?”
郡守望着韩香君的脸,淡淡地道:“你还不能走。”
柳龙安迟疑道:“请郡守明示。”
郡守喊道:“来人。”一名衙役推门走入。郡守道:“带柳壮士下去歇息。”衙役向柳龙安摆手道:“请吧。”柳龙安无奈,只好随他走出。衙役将他带到馆驿,随即离去。
柳龙安不知郡守何意,心道:“红梅山庄素与官府合作,将我留在这里,应该不会对我不利。也许有什么要务,需要我帮忙?倘若是派我上战场,与红巾军打仗,我便一走了之。红巾军是韩大哥的队伍,我不能和他们作对。”
又想到:“韩香君虽是名妓,也不能如此轻浮。我知道了。赛李逵参加了红巾军,她绝不肯与他同道。妓女水性杨花,可不少见。”想到赛李逵对她那么钟情,她却随意对别人投怀送抱,心中暗觉不齿。
在馆驿中无所事事,忽觉郡守和韩香君的关系十分有趣,便打开神通,想再看看他们的丑态。
那两人还坐在会客厅里,仍是那样相互搂抱着。不过,此时左手的坐榻上,坐着两位蒙元将军。
郡守道:“两位将军,此事倘若成功,香君居于首功,你们的功劳也是不小。”
两位将军不住称是。
韩香君道:“郡守大人,您可是答应过我,毛哥归降之后,仍然还当将军,不比这二位的官职小。”
郡守抚摸着她的脸道:“太师已经答应本官,只要你的毛哥归顺,高官任作,骏马任骑。”
韩香君撒娇道:“大人,人家要的是太师手谕。”
郡守轻声笑道:“有的,有的,已在路上。”
一位将军道:“只是毛贼神出鬼没,韩姑娘如何找得到他呢?”
另一位将军也道:“是啊。毛贼是红巾军的游击将军,虽然有几千人马,却是来无影去无踪,咱们根本找不着他。”
韩香君道:“太师的手谕一到,本姑娘兴许就想出办法来了。”
郡守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用担心。太师的使者已在路上,这一半天就到,太师的手谕就在他的手里。”对两位将军道:“马将军、董将军,二位回去准备吧。”
两位将军起身,施礼告辞。
郡守在韩香君脸上亲了一下,脸露喜色道:“真的怀孕了?”
韩香君嗔道:“骗你干嘛?”又撒娇道:“人家真地怀上了你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呀?”
郡守笑道:“我终于要当爹了。”
韩香君道:“你家那个黄脸婆也挺可怜的,不能生育,心里一定很苦。”
郡守道:“因此你只能当妾喽。”
韩香君假装生气,鼻中哼了一声。
郡守道:“你虽然已经二十八九岁了,依旧光彩照人。尤其是在床上,浪劲十足,让本官粘上可就撒不了手了。”说完,手指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