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加台,柳龙安立即想到了庐山仙林大会。
普度教主毒发身亡,卢友达登上盟主之位。明了前来观礼,刘雨菲忽然现身。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连环之计。最终的目的,就是防止白莲教做大。甚至陷害白莲教,要将其一举剪除。
这些计谋,一定都是来自这位南加台。
太师燕帖木儿曾向皇后赞许过他:“好在南加台办事聪明,买通了他们内部的人,可以见招拆招,一步步粉碎他们的阴谋。”
他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奇兵。不知道他到长春观,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柳龙安又想到了刘雨菲:“既然都是南加台在操纵,那他必定知道刘雨菲的行踪。”心中好生冲动,很想捉住南加台,逼问出刘雨菲的下落。
但转念一想:“我现在功力还没恢复,又是身处长春观当中。一旦现身,恐怕尚未抓到南加台,自己反倒被道士拿下。我是妖精,却来招惹长春观的客人,道士们肯定不能轻饶。到那时节,恐怕金龙王和张志敬都很难堪。”
只好硬生生忍下,继续偷窥他们的动静。
南加台道:“我很崇拜中原文化,各种古籍浩如烟海,灿若星辰。我已经搜集到两万卷,希望有生之年,能达到三万,也就心满意足了。”
高志明眼神诡异,道:“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呵呵呵……”他阴沉地笑了几声,“南加台先生,咱们早已交心,贫道不说见外的话。如能得到朝廷封赏,的确是长春观所愿。只是……只是……”他眼珠左右转转,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南加台放下折扇,右手伸入左袖,掏出一个手指般大小的青花瓷瓶,十分精巧别致,“高道长,拿去冲茶喝,效果妙不可言。我知道你与白莲教的新教主常欢喜交好,你可以问问他。”
高志明小心翼翼接到手中,轻轻把玩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神色,低声说道:“南加台先生,您的承诺……”
南加台“唰”地打开折扇,摇了两摇,缓缓道:“高道长,太师的书信,你已看过。我的话你可以不信,难道太师的话,也会不做数吗?”
高志明沉吟道:“贫道必须从容行事。”
南加台点点头,站起道:“但凭高道长安排。在下这就告辞。”
高志明将南加台送出门口,又急忙回到屋中。他双眉紧锁,在床铺和衣柜间不住逡巡,似乎拿不定主意。忽听有人敲门,急忙将青花瓷瓶掖在枕下。
鲁静从窜进屋来,道:“师傅,又捉到两个妖精!我想要来,试一试《女人是怎么练成的》!”
高志明呵斥道:“不许胡来!按照志敬观主的规定,赶紧送到朱雀府去。”
鲁静从小声道:“师傅,您最近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高志明喝骂道:“放狗屁!”见鲁静从神态恐惧,语气一缓道:“静从,我在‘志’字辈中是老大,你又是我的大徒弟,所以你要给为师长脸。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克制自己,千万不要给为师再惹祸端。”
鲁静从点头称是,却仍然一脸迷茫。
高志明道:“你去找苗静归,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鲁静从答应一声,跑出门去。
须臾,苗静归敲门走进,说道:“大师伯,您找我?”
高志明一挥手,将屋门掩紧,轻声道:“静归,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苗静归淡然笑道:“野地说话,要妨草窠里有人偷听。路上说话,要妨墙角有人偷听。大师伯,商量重要事情,您不想着加个防护阵法吗?”
高志明微怔,随即大袖向前一挥。
柳龙安正在施展神通,偷窥高志明动静。忽见道袍袖子舞动,猛然打向自己面门。柳龙安大惊,急忙关闭天眼和天耳。
过了片刻,柳龙安不甘心,又再打开天眼,搜寻高志明。却见满眼咒符,飘飘荡荡,不见任何人影。知道是高志明施下阵法,将身形隐藏了起来。
柳龙安心道:“他们如此谨慎,说明事情极为隐秘,十分重大。”又想到:“这个苗静归心思缜密,倒是个难斗的角色。他不是张志敬的大徒弟吗,怎么跟高志明如此火热?”
于是向张静文问道:“张道兄,苗静归不是你们的大师兄吗?”
张静文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柳龙安支吾起来。
他忽觉打听长春观的家务事,仿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内部勾心斗角,与自己毫无干系。问得清楚,又有何益?
张静文满脸狐疑,望着柳龙安,“小白龙,你说呀!怎么回事?”
柳龙安遮掩道:“我记得刚到长春观时,听到苗静归对张道长说,他是大徒弟,师傅练出金丹以后,能不能偷偷给自己吃一颗。”
张静文低头不语。
柳龙安见他不再追问,正是求之不得。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重新坐下,又闭目运起功来。
忽听张静文道:“小白龙,你怎么突然问起苗静归了呢?”
柳龙安睁开双眼,笑道:“到了长春观,我就见到了他,故而印象很深。”
张静文低声道:“他很阴险。”
柳龙安心中赞佩道:“他表面憨厚,内心却很明白。就冲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阴险’这两个字,描述苗静归,确实恰如其分。”
张静文又道:“反正你是妖精,治好了病就回山里去,跟你说了也不打紧。就算你去告发我,说我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