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有附近的人在楼下砸门,想要进门来躲水灾。
陈巧很生气大骂:“这是强盗吗!这不是免费公园想来就来的,吴姐!他们要将我们的门砸坏了!”
这附近民居小区一楼都被淹了,住一楼二楼的人,只好赶紧找落脚的地方,毕竟这天这么冷,躲在楼上的楼梯处也不是长久之计。面前这个五星级酒店一看就是好去处。于是许多人打包家当后携家带口地过来了。
门锁了?没关系,直接砸吧。法不责众嘛!
吴春妍也挺着急的,探出头往楼下喊:“各位!各位!酒店已经歇业了!请不要损坏我们的门!”
“这不是有人在吗?大姐能不能开门?你看这水这么冷,我们的孩子都快受不了了!”
“开门开门!”
众人见有人出面,反而更加激动起来。
吴春妍的目光落在那些被父母顶在肩膀的孩子,抿了抿嘴,还有小孩子被放在盆里,旁边的大人扶着盆殷殷地看着她。
路上的水,已经到成年男人的胸口了,可见多深。
“国辉,你去开门吧。”
陈巧说:“吴姐,这么多人?酒店会一团糟的!”
“难不成看着他们在外面继续砸门?那扇门值多少钱你不知道?就算不开,他们就进不来?”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门,好十几万呢。他们看守酒店,却让酒店的门脸儿被砸坏了,以后怎么跟经理解释?而且那么多人,门被砸破是早晚的事,与其等人家涌进来对他们有怨气,还不如亲手请他们进来,至少不会闹得太僵。
柳国辉就下去开门,哗啦啦一大群人就进来了。远处民居里观望的人,如果家中楼层不太高的人家,也琢磨着搬过去。毕竟全家去别人家避难,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对两家人都不方便。
这一天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高,慢慢逼近二楼,街上不停有人喊叫的声音,车开不了,大部分人汲水而过,向着各处的高建筑而去,而这栋远近闻名占地极大的酒店,成了许多人的目标。之前旱时,人人龟缩在家,现在倾巢出动,人数极多。
俞蘅他们在十一楼看得清清楚楚,他说:“我们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下楼,那么多人进来,肯定要乱一段时间。”
张韬就去外面把自家的柴火都搬进来,现在物资匮乏,什么东西都不能浪费。
“我在市区那边找到一家酒店,跟人约好了拿粮食抵住宿费,打算带常欣过去那边住。”
张韬听到这里已经赞同,不过觉得那边太远了,“我们这边就有高楼层,村头不就有一个宾馆,也有四层楼高,就算积水也不怕。”
俞蘅其他的担忧又不能说出口。只好说:“我找的那家房间够大,住我们三个人都行,东西也有地方放。既然要出去住,东西总要搬过去吧?张哥你跟不跟我们去?”
他们都走了,他自己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于是张韬点点头:“当然跟你们去,去外头住也不安全呢,我得跟着去。”
俞蘅是打算在那边常住的,因此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锅碗瓢盆酒店厨房肯定有,就不带了。
食物饮水是绝对要带的,被褥衣物也是大头,张韬的面包车只装得下部分,剩下还有一堆。俞蘅到村头一家有货车的人家借车,用半袋子米做报酬。
“大雨天的,你要车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俞蘅就说:“看雨大,怕家里积水,打算到外头借住一段时间,借你的车搬东西。”
“这有什么哟!我现在,就喜欢这雨水,就是积水我也开心。”也是被旱怕了。
“就怕积水太深,你也要小心。”
这话没有人放在心上。这边多河溪流,每年雨季都会有河水蔓出,不过水渠排水道修建不错,即使有积水也不严重。这都干旱了快两年,听说远处的海都干涸,比较浅的泗海听说都露出大片大片的海床来。
可见旱情多么严重。就这几天的雨,连那些海湖都填不满,怎么会有积水?
伍常欣在家收拾衣物。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她闲着就给孩子缝制尿布,裁小被子小褥子。加上俞蘅和张韬带回家的衣服,各个年龄都有两件,厚的薄的都有。
小孩子的衣服小,听起来多,但是整理出来折叠整齐,拿被单一裹,再拿绳子绑紧,就一个包裹而已。
她自己的衣服简单,就几件常穿的大肚裙。她很快就收好了,又麻利地把俞蘅的衣服收齐,这时候俞蘅也把货车开回了家。
已经是夜里七点多,伍家为了收拾东西,点起了两支蜡烛。仓库的吃食,俞蘅再三整理,打算一次性搬过去。
既然下雨了,用水就不紧张,俞蘅将家里那五只塑料桶倒空擦干,将米袋子拆开,把米倒进去,装了满满两桶米,盖上盖子后又结结实实地封住。
吃的东西其实挺单调,现在仓库除了米。桶装水就是面饼挂面之类,二十几箱方便面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很多东西吃完都没地方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