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恒美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虽然缺乏锻炼显得文弱,不过是个可塑之才。到了夜里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这才闭上眼睛去睡觉。
睡着睡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立刻睁开眼睛,然后一幕惊悚的画面在他眼前展开,只见近在鼻翼的地方一条裂缝慢慢地扩散,像是恶魔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止气息,一种切割空气的力量也朝他的脸划来,脸上传来刺痛。
俞蘅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然后身体随着意识猛烈动作他一个剧烈翻身躲过去,耳边咔擦咔擦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火辣辣地痛,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直到躲开那片区域才擦了擦被冷汗浸湿的眼镜,重新戴上。
那道裂缝缓慢地撕裂、扩张,此时看起来只有十厘米,可是它还在扩张!
他顾不得去看自己的脸被那股寒气燎得怎么样了,赶紧去找老师通知其他人
,他害怕,怕自己冷不丁地大喊会让学生们失去秩序,反而一头扎进裂缝的嘴里!
学校留守的老师们跟学生一样都睡在操场上,至少一个班一个负责老师,他很快就找过去,这个老师是个六十岁出头的老老师了,教的是政治,非常受学生尊敬。他甚至没有睡,就围着被子坐着,眼皮一耷一耷的,俞蘅刚凑近就闻到一股清凉油的味道。
听俞蘅说起这件事,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没看错?”
“绝对没有!老师要快!”
老师站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给学校领导,俞蘅就坐在旁边,这时他才有时间摸出小镜子来看自己的脸,怪不得那么痛,原来刘海被腐蚀没了,鼻子和额头有明显的腐烂痕迹,跟被硫酸上过脸似的。
“嘶”真的是越看越痛!他手头没有别的药,金恒美只有几张创可贴,他只能先随便贴上,打算到医务室去,顺便准备些常备伤药。
这时候广播也响起了,广播的声音是沉稳的男声,他听出这是教导主任的声音,他严肃地让三号篮球场的学生全部匍匐离开。
“立刻!马上!不让开全部取消期末考试资格!”
这时候的学生还是很配合学校的领导的,被广播吵醒之后又听什么取消考试资格,一个个听话得不得了,赶紧爬着离开。可总有一些人好奇心比较旺盛,或者是有些逆反心理,说匍匐着离开,他偏要站起来,还边走边大声说话:“干嘛啊!又不是军训你说匍匐前进就匍匐前进啊,大晚上的正睡觉呢我啊!”
温热的血喷洒出来,一整个手掌被削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某个同学头上,然后滚落在地。
操场黄色的路灯发出温暖的亮光,此时那个同学却被吓得四肢冰凉,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唇颤抖着酝酿出破音尖叫:“啊!!!”随后手脚并爬站起来冲出去。
“啊!”
混乱就是这么开始的,横贯在三号篮球场低空处的裂缝已经扩张到三米长,如一把杀人利剑悬在空中,它干脆利落地削掉任何阻挡它扩张轨道的东西,见血之后更加活跃。
“嘶咔咔咔哒”它撕裂得更快了。
“快快快!”老师们引导着学生们撤退,广播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沉稳:“别抬头!快!爬!”直到钻进前方正在接送的老师的怀里,女学生们才捂着嘴哭出声来。
太恐惧了,太可怕了,好像灵魂和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从混乱的喊叫声中挖出教导主任的广播声,然后埋头爬!爬!爬!
“太吓人了呜呜呜,我以为我也要死了。”
“我要回家,我真的要回家。”
这一晚,没有人敢继续睡觉,操场上总共出现三条裂缝,除此之外学校内的大礼堂、商场门口也分别出现一条。虽然没有白天割裂整个高二教学楼的裂缝那么粗大,可也让人胆战心惊的。
没有人死亡,受伤的却有十七个,最严重的是一个人被拦腰切了个对穿,肠子都掉了出来,人没有死,却比死了还吓人。
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俞蘅和其他学生一起被送到医务室,谢天谢地医务室还完好。
“被腐蚀得太严重了,看起来也像被刀割的……这里条件不好,肯定要到医院去接受进一步治疗,也得查一查腐蚀源是什么物质……”
“那就去医院。”教导主任一锤定音。
于是俞蘅又与其他学生一起被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