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扬仍是盯着他的赤红眼睛,“林炎,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哪來的那么大的仇恨,为什么你一直要跟我作对,你所花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史云扬眼神似剑,几乎要将他寸寸剥离,林炎眼神侧开,道:“何必多言,要杀便杀,我知道,在你手中殒命的魔已经不是一个两个,魔并非是不死之身,此生,我就是你的克星,我们注定是对头,”
史云扬哪听,瞪眼粗吼道:“正面回答我,今日便是你我之间恩恩怨怨解决之时,有些话留着不如讲出來,若是你能恶心我, 那也算你成功报复,”
林炎那半边脸嘴角忽然轻蔑的上扬,他侧回眼睛看着他,“你说得沒错,好,我就告诉你又如何,上官承枫,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长安城城郊,你生生从我手中夺走了一块红薯,”
史云扬莫名其妙地问道:“红薯,就为这个,”
林炎狠狠地道:“你以为那个红薯很简单吗,沒错,当时我是穷,连一根红薯都买不起,我到红薯小摊偷了一个,可是你知道么,那时候我娘就要饿死了,我偷那根红薯只不过是为了救她的命,”林炎声音有些激动,平复下來之后,接著说,“当年我爹染上赌瘾,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输光了,最后竟然连我和娘也被他输了,私自将我们娘俩卖给了人贩子,在离开长安的路上,他们看管不严,我杀了两个看守,带着娘跑了出來,那年我十二岁,第一次杀人,那种滋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知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就算他们是恶人,可是看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你手中湮灭,恐怕你也忘不了那种感觉,更何况是一个未涉世事的孩子,娘吓得呆了,逃回长安的时候,发现父亲已被追讨要人的债主打死,娘就那样疯了,因为闹出了人命,接下來的一天,黑白两道都在找我们母子俩,我只能将娘安排在一个山坳之中,天阴雨湿,第二天便染上了风寒,可是我哪來的钱去买药,只能去偷去抢,可是我从來沒有做过这些事,母亲的病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一天天病下去,一直到她不能哭,不能说话,一直到打我都沒了力气,”
史云扬听着他说,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回到了他说的那是时候,那个无助的林炎似乎有血有肉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林炎眼中有着几丝悲哀,可是更多的却是仇恨,疯狂的仇恨,
“她死的那一天,忽然喊了声饿,我当时虽小,却也知道她大限以至,这算是她最后一个心愿,我就算豁出命不要,也一定要办到,于是,我挨了十几闷棍,被打得满头是血,只是因为偷了一根红薯,我只想让她死前吃点东西,或许能够救她一命,可是你却抢走了那根红薯,那根救命的红薯,”
林炎说到激动处,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