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无双,无双怔怔站在那里,原本已经止了的眼泪,在听到这几句时,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少主,总统先生和总统夫人都赶来了,徐家的人也都来了……”
“你先下去,我稍后就来。”
“是。”阿左很快转身离开下楼去了。
憾生将门关上,他走到无双身边,将她身上散乱的衣裙都整理好,又蹲下来,拿了鞋子,一只一只给她穿上。
她的双脚有些凉,憾生就握在掌心,暖热了,方才给她穿上鞋袜。
无双脸色惨白,耳边不停回荡的都是阿左刚才说的那一句:徐军长气的要让人打死徐少爷……
她自小和徐家关系亲厚,怎么会不知道徐慕舟的脾气。
如果他知道她昨夜去买醉,全都是因为小白说的那些话,他一定不会饶了小白的。
哪怕小白并没有错,哪怕小白只是说了实话,说他无法喜欢她。
徐家,都不会轻饶了小白。
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小白被责打,舍不得小白被人诟病不喜,舍不得,小白因为这种事,成为众矢之的。
无双望着半跪在地上给她穿鞋的憾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的声音,说出的那句话。
好似她永远都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永远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
“憾生哥哥,昨夜的事,不怪小白。”
“是,不怪小白。”
“徐伯父会打死小白的。”
无双忽然紧紧攥住了憾生的双臂:“憾生哥哥,你救救小白,你救他,昨晚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憾生没有说话,他望着无双,望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眼底,弥漫一片赤红血色,他终究还是点了头:“好。”
憾生看着无双的眼泪又往下掉,他却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把无双眼睫上的泪抹掉了:“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喝酒了。”
我不能每一天都在帝都护着你。
无双,以后,我大约也不会再来了。
“去洗个脸。”憾生把手放下来,“一切有我,别害怕。”
无双哽咽着,转身进了浴室。
憾生看着她走进浴室,看着浴室的门关上了,他却仍是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这一刻,该是他离少主最近的一刻吧。
他终于明白,爱而不得,有多么的疼了。
……
憾生走下楼时,静微和厉慎珩已经站在了楼下客厅里。
“憾生……”静微看到憾生下楼,心头不由大松一口气,无双昨夜若是和憾生在一起,那就真的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无双呢,这丫头昨晚是不是又淘气了,你也真是,总是让她由着性子来,昨夜快把我们都急死了……”
“夫人。”
憾生却忽然开了口,然后直直跪了下来。
“憾生……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孩子,好好儿的跪下干什么,快起来……”
“是啊,憾生,有什么事起来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厉慎珩也忙伸手去扶,憾生却不肯起身。
“先生,夫人,憾生今日跪求您二位,将无双许配给我为妻。”
“什……么?”
静微惊呆了,就连厉慎珩都讶异不已:“憾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憾生知道,憾生是真心求娶,先生,夫人,若是肯将无双许配于我,我定然一生一世都待无双好,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你待无双好,可是憾生,无双和小白,他们就要订婚了呀,你也知道的,无双那么喜欢小白……”
“夫人。”
憾生忽然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昨晚无双生辰,是我带她去喝酒,她喝醉了,我一时失控……轻薄了她……所以,求夫人将无双许配给我……”
“混账!”
厉慎珩一向克制沉稳,此时却失态勃然大怒,他一步上前,一巴掌就在了憾生的脸上,憾生死死咬着牙关跪在那里,连身子都没有晃动一下,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厉慎珩暴怒不已,指着憾生的脸,气的全身都在发颤:“你知不知道她才多大,你知不知道她和小白从小青梅竹马就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她一直拿你当敬佩的大哥看待,你这个混帐东西……你把玄凌的脸都丢光了!”
“来人,来人!把他叉出去,把他给我打死,往死里打!”
厉慎珩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无双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她才十八岁,才十八岁啊!
她还没去念大学,她的人生路还没开始呢……
“含璋。”
静微却忽然紧紧攥住了厉慎珩的手臂:“含璋,你先别动怒,憾生那孩子,咱们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吗……”
“他什么性子?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我怎么待他的,你怎么待他的,玄凌走了,你心疼他小小年纪一个人要撑着金三角,时时处处为他着想,可他怎么回报咱们的……”
厉慎珩只觉得心口锥刺一般剧痛,静微又何尝不难受,她打小吃尽了苦头,得了厉峥和无双这一对龙凤胎,自然是当心肝肉一样疼着宠着,尤其无双。
好似是要弥补自己年幼年少时吃过的那些苦和委屈,她虽然待无双稍稍严厉一些,可实则心内对无双的疼宠不比厉慎珩少半分。
“先生,夫人,憾生知道,憾生罪该万死,只是,憾生想求您二位,给憾生一个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