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欢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连盐货这等重要的货物,朝廷居然也放到外面来?”
贺新郎闻言叹气道:“不是朝廷不控制,而是控制不住,在东南几郡还好,越是往西,越是私盐泛滥,像是荆州这等地方,私盐已经远比官盐要好卖的多,官盐不仅价格高,质量还差,据说还有黑心官吏在盐里掺铅,一斤盐当三斤卖,百姓们又怎么能相信朝廷呢。”
“所以这般明码标价,殷刺史也不管?”
“如何管,他管得了州内帮派,管得了我们群英会么,管得了我们十万货郎么,所以还不如交给本州帮派,按卡收费,多少又能止得些损失。”
步坪侧头看他道:“你是货郎帮的?”
贺新郎没有理会他,又一一向于少欢介绍接下来的买卖,如这一类是可以在巴陵到南郡的水域设卡,这一类是负责赌坊,那一类是负责青楼,一条条一类类井井有条,让于少欢叹为观止。
“这些本都是朝廷该做的,现在朝廷管不了,只能交给地方,所以地方帮派越做越大,有派阀的州如江州,这等势力便全归于当地派阀陆家;无派阀的如荆州,便产生了入钟洛这般盟主。”
顿了顿,贺新郎续道:“自当年开国荆州刺史襄阳侯于连川父子战死后,荆州便是一个无主之地,这几十年来刺史频换,王家、周家、陆家、韩家、谢家,谁得势了便由谁来做这刺史,也亏得荆州有钟洛这等英雄存在,要不然早就被某个阀派兼并了。”
于少欢听后问道:“贺兄说于连川战死,难道他没有后代么?”
贺新郎道:“前日我在破庙是不是说过了么,有传言到北镇刀的刀匠于氏便是于连川的后人,于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或许是这句话说得“于”字多了些,贺新郎这才意识到于少欢也姓于啊,仔细回想起来,那日在破庙里,于少欢就追问过于氏之事,又是襄阳人,再加上昨日的刀,贺新郎不禁将目光看向被他背在背上的蓝布包,登时便再无怀疑。
于少欢还未说什么,步坪倒是已在一旁开口道:“你是货郎帮之人,又姓贺,莫非是贺新郎。”
贺新郎收回心思,对步坪道:“正是,步大哥听过我?”
步坪说道:“当然,听闻你这个月走遍荆州,在茶馆酒楼,凡是能说书的地方,凡是有说书的机会,便开讲韩家的黑历史,并在最后一定告诉所有人你叫贺新郎,这般踩着韩家扬名的人物,我当然想认识认识,说不定明日里韩家随便派个谁来,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贺新郎也不恼怒,说道:“看到步前辈的公子都听得了我的名号,我的心中实在是欢喜的很,看来名声在荆州终于传出去了,我下一步准备去江州讲述陆家的故事。”
步坪闻言哈哈大笑道:“好,我等着你用这个手段名扬天下的那一天,”
于少欢见步坪出言嘲讽,便转移话题道:“我们去擂台边上看看吧,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姜且闻言也来了兴致,“那定是要去看看的,若是可能,不如我们三兄弟也成立个小帮派,上去比划比划如何。”
于少欢笑道:“正有此意。”
说着三人便直奔擂台方向而去,步坪虽然早想离去,但摄于步婴压力,只得不耐烦的跟上,心中暗道看来这一天就应是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