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阳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天已经大亮。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七点一刻。
起来洗了把脸,他赶紧给雷鸣打了个电话,把昨天晚上和孙明晓等人商量的事,给雷鸣通报了一声。
雷鸣听萧正阳说,这只是萧正阳和几个参谋商量好的,并不是真的想给瑶山找麻烦,而且是为了童刚的事情,想跟徐江做个交换,他也同意了。
雷鸣也跟萧正阳说了,徐江昨天回来之后,就说要召开支委会,讨论一下如何处理童刚的问题,时间定在今天下午。
组织召开支委会,是徐江的权力,什么时候开,开会讨论什么内容,也是他可以直接把握的。
以前萧正阳也有这个权力,但是他不怎么用,一旦遇到有什么重大问题需要讨论的时候,他都是提前跟雷鸣沟通,沟通好了,大致统一了意见之后,他才会召开这个会议。
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这是贴在瑶山会议室的十六个字,也是支部工作的基本原则。
徐江这么做,明显是把个别酝酿甩在了一边。
萧正阳依然对徐江在瑶山未来的工作充满了担忧,但是,眼前更需要解决的,是童刚的事情。
徐江说是下午要召开支委会,讨论对童刚的处理问题,是因为他上午要值班,没时间开会。
孙明晓上午正好也要值班。
瑶山站是个什么具体状况,萧正阳比谁都清楚,孙明晓在值班过程中,如果想给瑶山站找麻烦,不敢说轻而易举,最起码也是不用费太多的心思。
方丽一直没有回来,萧正阳在家里干坐了半天,饭也没吃。
到了中午,他感觉身上有些发冷,想一想,可能是昨天晚上淋了雨,然后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什么也没盖,冻了一下,有点发烧了。
他自己烧水煮了点面吃,然后又开始在家里找退烧药,以防自己万一发了高烧的时候,可以吃上一片。
他在茶几下面的小收纳箱里,看到了上次赵青海给方丽送过来的药。
看到了这几盒药,他脑海里就闪现出赵青海的面容。
作为同龄人,萧正阳觉得,自己和赵青海相比,在很多方面还是有差距的。
赵青海衣着光鲜,年薪五十多万,开宝马,住在东港房价最贵的海边。萧正阳除了军装,只有几件很普通的衣服,年收入不过五万,车子没有,房子是别人的,而且很快就要还给别人,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了。
究其原因,萧正阳觉得,还是因为部队和地方的差异造成的。
军人讲究的是奉献,从来不谈利益,而地方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主要追求的就是利益。
奉献没什么不对,追求利益也是追求更好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对。
虽然眼前走到这一步,有点出乎萧正阳的意料,也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之内,但是,萧正阳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他虽然没有在地方工作过,也不了解地方的套路,但是,他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的全日制军校毕业,学的又是跟计算机相关的专业。在军校期间,他拿到了英语六级和计算机sān_jí证书,还利用课余时间参加培训,拿到了篮球sān_jí裁判和乒乓球二级裁判证书。而且,从军校毕业之后,又通过自考拿到了法学学士。
他觉得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并不比赵青海这种所谓的青年才俊差多少,只是因为他局限于部队的工作环境和要求,无法像赵青海一样,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萧正阳好像更加倾向于病退,而不是转业了。
转业的去向,基本上就是政府部门或者事业单位这两个方向,萧正阳觉得,这两条路虽然比较稳定和舒适,但是,和部队的性质还是比较类似的,都是以奉献为主,不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这对于他解决类似于房子之类的实际问题,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萧正阳对于利益没有太强的概念,但是,今天这个状况,再加上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赵青海,他就自觉不自觉地把赵青海当成了他未来生活的参照系。
都是三十多岁,人家有房有车有高收入的工作,自己难道就做不到吗?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有些早,最后能不能顺利地办理病退,还是个未知数。
萧正阳找到了退烧药,又拿体温计量了量体温,38度,算是有烧,但也不是高烧,他想了想,还是先吃下了一片退烧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堆事摆在面前,他不能允许自己这个时候再生病倒下了。
吃了药,萧正阳在沙发上稍微眯了一会,他没敢直接躺床上睡下,他在等雷鸣和孙明晓的电话。
童刚的事能不能解决,就看上午半天的结果了,一旦下午开了会,在会上讨论了这个问题,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支委会的内容都是记录在本子上的,而且谁说了什么,谁是什么观点,都是原话记录,以后都要提供给上级检查观看的。
徐江只要把这个事情摆出来,大家都只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话,而且还要说一些政治正确的官话,雷鸣也没有办法。
从严治军,严格落实规章制度,这是军队从上到下一以贯之的要求,也是雷鸣这个军事主官的职责,他不可能在有记录的会议上,说出来与此相反的话语。
童刚的事,在私下里讲,算是个错误,也不算是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