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下的手?”
谢母就问了这一句。
“殷青。废太子先前的属官……”谢显又将殷青再度普及了一遍。
“皇上的意思,以牙还牙,要着手向殷青下手,反杀回去。”
“皇上不下手,咱们也要下手,不能让人以为谁都能算计咱们谢家,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谢母冷声道:“刺杀都搞上了,这一手不还回去,咱们对不起这谢字。”
“是。”
萧宝信频频点头,老太太是个狠人,以牙还牙还得还两口才算扯平。
现在看明白了,谢母疼爱也可不是纯粹看谢显,当然这占大头,主要老太太也不是个消停的,年轻的时候只怕比她要更不让人。
甚至手段比她高。
她其实没什么手段,只是用手……揍人而已,简单粗暴没技术含量。自己这点儿小暴力,看在谢母眼里只怕都不够看的。
“问问咱们家的死士,有几个愿去刺杀殷青的。成功了,不只朝廷赏五千两,我老婆子不仅除了他奴藉,再奖他一千金!”
出手比皇帝还要豪。
萧宝信表示,这是大手。家底厚啊,为了亲孙子什么都能辖得出去,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得把气给出了。
“祖母,激动了。”谢显笑:“不必如此。出三千两白银便是,总不好高过皇帝。万一此事传出去,未免乍眼。”
虽说这半年来休息生养,免了百姓流离失所,可大梁的国库依然不算充盈。
现在这时候实不易露富。
都知道世家底蕴深厚,百年累积下来的财富定然可观。可你不炫富,别人也想不到你到底富成什么样,他想像不到。
一旦被人盯上了,那就难免被人惦记。
对,他说的那人就是皇帝。
你说皇帝向你借,你是借还是不借?
你不借他就不会惦记了吗?
现在皇帝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江夏王,寻摸的想要下手,其中又有多少是急切地盯上了江夏王的家产?
如今局势未稳,永平帝已经列架子开始琢磨清算江夏王。
他作为臣子,能做的也只有劝谏,至于听不听的还在皇帝。
此人……的的确确是老宋家的子孙,骨子里就有骨肉相残的基因,随了他们祖宗的根儿啊。
谢母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应下。
孙子早就能独挡一面,在朝中呼风唤雨了,于政治格局上的眼界自是比她高出许多。
这些她不掺和,孙子怎么说怎么是。
她就是要旁人看看他们谢家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居然暗杀都搞上了,不弄死你,杀鸡给猴看看,都对不起鸡!
萧宝信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谢母的态度传达给了谢家的死士。
这么优渥的条件,她就不是谢家死士,还有自由身,如果异地而处,她肯定是拼死都要把殷青给宰了。
那是身份阶层的转变,更不要说不论皇帝还是谢家都出足了银子,够他们今后一生无忧的了。如果是有头脑的,能钱生钱,那就是直上青云的天梯啦。
谢家那些个死士都沸腾了,纷纷表示要去。
能预见到的场面了。
萧宝信最后硬是把谢母给请过来,让有意去北吴的死士事实上就是全部的谢家死士,公开以武论道,拿拳头说话,一对一对战,只不过剑都换成了木制的,前提是不许死人,好好的比了一场武。
谢母看了个酣畅淋漓,都舍不得让他们去了,再比啊。
太热闹,太好看了。
萧宝信:“……”
她的确是存了让谢母开心的意思,也是让老人家放心。结果,老太太未免也太开心了,乐的后槽牙都看着了。
“祖母的意思呢?”
谢母沉吟:“以后咱们都搞这些竞争上岗吧,三个月一次,或者半年一次,每次排前十名的依次加月俸!”
众死士刚开始听脑袋嗡的一声,说是不让死人,可伤是避免不了的,有的半条胳膊都让人踢肿了。
可一听到后面有加赏的,那就不一样了,顿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恨不得替自家主母把这美事给应下来。
虽然没这回刺杀任务优渥吧,好歹也是个进项。
以往死士里面不是没有等级,大多一个位置上去做到要么升迁要么死,极少数会被贬。这就让下面的人如一潭死水
追根究底也是前几任谢家家主没当今这位这么招风,让人欲杀之而后快,谢家又不爱玩这些暗杀刺杀的事,死士是叫死士,基本上就是保护主家上下人等。能立功的机会都少,所以一些人在同样一个位置很可能就是一辈子。
谢母这一番话如果真成了,那无疑就是把一潭死水给搅活了,给了他们积极的动力,需要争取的奢望。先是银钱,真真的每次都前十以后前程还能差了吗?
这是一条积极向上的康庄大道啊。
萧宝信看下面站着或受伤重些歪着的,一个个精神焕发,真不像方才输了比试过后霜打过的茄子了。
“好。”萧宝信先向谢母应下了,转头便对一众死士道:
“你们也都听到了,太夫人给你们机会,以后便每半年一次比武,第一名一百两银子,前十名以内依次递减。”
“至于前往北吴之事,人太多却也乍眼,那就前六名前往北吴执行暗杀殷青的任务。我不管你们是分头行事也好,聚众谋划行事也罢,全凭你们几个的意愿。”
“我只管结果。”
“得手的,谢家有赏,哪怕是没有得手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