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成亲在即,萧宝信却和谢显抛下家里繁忙的事务,径自去了下邳,扔给了袁夫人忙活,至少萧宝信心里过不去。
再三表示了歉意。
袁夫人都要笑疯了:“你可别这么想,可不是我忙活,那些个杂事,我全交给你三婶了。她是个爱张罗的,看全家忙活就她闲着,别说她看不下眼,我也看着不顺心,就都交给她了。你是没看到,这些天她那神采飞扬的。”
“我又乐得自在,她又重掌大权,各得其乐,还都挺满意。”
萧宝信也忍不住笑:“三婶是个爱张罗的。”
“王家倒了,她抢着出头也不过是秀存在感。”袁夫人叹了一声:“不过,王家没倒之前,她也这样。只不过现如今,人倒是拎得清了些。只可惜……她家老三又不行。”
摇头。
是长嫂,真不好当着儿媳妇的面说些什么。
“见天儿的为了那外室子闹腾,我也不明白了,怎么突然慈父的心就显在那儿了。”
萧宝信已经将人安在谢宁身边,自然他那边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
只不过,谢宁一直很消停,在谢家一直挺隐形的,也不争不抢,估计除了是插在王夫人心头的一根刺以后,整个谢家大部分都记不住有这么一个人。
“三房是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还不就是你祖母生辰宴,你三婶没叫那……叫什么来着,没叫他出面。结果也不知跑到你三叔跟前说了什么,就闹开了。”
萧宝信和谢显离开建康,正好是谢母生辰之后。
谢母已经六十多,每年越发地对做寿这事儿不甚喜欢,这一年也没叫谢显大办,只自家人聚到一处过了。
当然,皇帝知晓后亲自赏赐下来东西,和江夏王、淮阳王,以及一向与谢家走动频繁的世家也都相继送了贺仪。
但说不过就不过,谢母就是这么有刚。
礼照收,人是不带请的。
不想敲锣打鼓告诉人家自己多大年龄。
“让阎王爷知道,收走吗?”谢母一说,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做寿,怕让小鬼儿给勾走。可忌讳着呢。
谢显自然是谢母说什么就听什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么点儿事再不顺着祖母,那还叫亲孙子吗?
谢母之前每年还在广德庵祈福,后来圆海被蔡家收买,想要了她老命之后,不只广德庵不去了,后边有人介绍其他庵堂,谢母也敬谢不敏。
按她老人家的话说,这信佛的也未见得都是什么好人。
她岁数大了,就想活着简单点儿,长寿点儿,给儿孙多积点儿福,可不想再找那罪受了。让人算计去了银子还好说,真把命给丢了,他们谢家一家子就歇菜。
像郗老廷尉似的,一死,全家都丁忧了。
再过三年,还不定什么光景。
上了年纪想的就多了,所以这一年做寿,人家就四处撒钱,往几个庵堂捐了些钱,是真不往上凑了。
每天练萧宝信教给她的拳法,倒是看着精神抖擞,腰板都直了不少。
让谢母带的,全家习武之风甚浓,连准新娘子都每天早上练上半个时辰。
“……三叔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宝信迷了。
想不通。
“其实,这里边儿的事儿还挺我。你三叔自己说的是,你三婶为母不慈,日常苛待那谁,太夫人过生辰也没让给磕个头。”袁夫人皱眉,“这里面好像还有事,说你三婶好像是要对那谁下手,要除了他还是怎么着。”
“当时场面太混乱,我也没听的那么仔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太夫人一盏茶砸到了你三叔头上。”
“……所以,你三叔现在是留宿在外,也不回府住了。”
按袁夫人的想法,那外室子真没那么大的威胁,至于让王氏下狠手想除之而后快?
不值得啊。
萧宝信耸肩,有些话她说不合适。
但,一个谢三爷,一个萧二爷,这两位长辈都好像脑子进了水一样,总是不合时宜地表现他们的父爱。结果弄的别人跟看傻子一样。
简单地聊了些家事,萧宝信就从自在院走了。
又去到谢婉那里,她整个院子都洋溢着一股子喜庆的氛围。萧宝信到时,王蔷也在,几个小娘子坐到一处说了会儿话,萧宝信才又走了。
看着谢婉的神情,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用袁夫人的话说,小姑子心里有数着呢。真要不是诸葛家闹出这么一出,她都不知道闺女对诸葛术那么满意,这都嫁。
虽然扯了不少原因,最重要的一点肯定是心里有诸葛术。
否则就她那眼里不揉沙子的,宁可当个老姑娘,慢慢挑了的。
尽管诸葛复和柔然九公主的绯闻闹出来后,诸葛家一个人都没有上门,但在谢婉表明了态度,执意要嫁,诸葛术在那之后可不止一次亲自上门,跪地上请求袁夫人的谅解。
那是真诚恳,也是真把选择的权力交到谢婉手上的,没半点儿虚的。
总之,嫁了就嫁了吧。
袁夫人乐见其成。
闺女都同意了,她不乐又能怎么样呢?
好歹还有谢家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有谢显,诸葛术若是敢欺负了闺女,他也真是活腻歪了。
谢婉和诸葛术的婚期定在五月十六。
谢家嫁女,那是轰动了整个建康城的,光是往外抬嫁妆,就足足抬了有半个时辰,一路敲锣打鼓送到了诸葛府上。
也不知怎么说动的柔然九公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