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家几个小娘子嫁人的嫁人,没嫁人了又太小。再者,褚令姿就这样的性子,一道和王蔷谢婉长起来的,等闲人都融不到她们那里去,对于交友方面还是顽固的很。
看起来随和大咧咧,其实对于交友却是极挑剔的,能玩儿到一处的少。
后来还是因为谢婉先交好了萧宝信,褚令姿才和萧宝信亲近起来的。
也是萧宝信的性子太和褚令姿的味道,直来直往,没那么多以前那些世家贵女的弯弯绕——作为一个贵女中的异类,莫名的与萧宝信极为投契。
和萧妙容,主要却是因为萧宝信的关系,还有都一同嫁进郗家来,有个能谈得来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再者后来交往,知道萧妙容是个画画的好手,是有几分佩服在里面的。
对于郗家那些极为典型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嘴之乎者也的小娘子们还是融不到里面去。
她要是能适应那样的氛围,本来世家贵族在建康城就那几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不早就混到一起去了吗?
再者她是媳妇,那些是大姑小姑,天生的就存着几分敌意,真处不到一起去。
令褚令姿挠头的就是,终于把萧妙容给盼回来建康了,结果好好一个妙趣横生的小娘子变成了嘤嘤怪,聊不到一会儿就开始哭上了——
一开始完全把褚令姿给吓到了。
她认识的萧妙容不是这样的嘤嘤怪啊。
曾经,那是多么有艺术气息,多么特立独行,然后又合她胃口的直爽小娘子啊。最重要,她们一起说其他妯娌坏话的时候多么有共同语言啊!取向都是一样的!
褚令姿不是不知好歹轻重的,本来也想把信儿把萧宝信那里传传,怕真是做下什么病了。
好不容易等到萧宝信自己来了,她怎么能不过来呢。
也是怕萧宝信不好在郗府待太久,萧妙容粉饰太平,因为不想家人担心再掩饰自己。结果……是她多心了,萧妙容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该哭什么时候都哭。
这就看出来了,和以前真不一样,是真病了。
要说,萧妙容恢复的多好啊——
她是说身形,苗条的跟没生过一样,不像她都出月子一个月了,腰还是和屁股一样粗,肚子还是一拎肉肉的。
好在萧宝信收集的一些独家秘笈都与她分享了,只是,她的成效似乎慢了些。
“……怎么会嫌你烦,如今是郗家遇到这样的事,不然咱们肯定要常聚的。”萧宝信道。
通过心声也知道褚令姿的意思了,根本人家就是想知会她一声,萧妙容看着像是病了。
只能说褚令姿有心了。
看着大咧咧的,其实是个很温暖的小娘子。
“说的是呢。可如果不是这事儿,三娘子也不可能回来,还跟着三哥在任上呢。”褚令姿神采飞扬:“这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建康城——”
“如果去瓦官寺,或者郊外算是出城的话,那我出过。否则,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了。”
她叹道: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也能随四郎出去看看,走走。”
萧宝信笑:“你确定郗四郎也是这样想的吗?”毕竟在朝中好当官啊,又是郗家的大本营,郗家嫡子。
“在临海倒是自在多了。虽然物资上面肯定是没有咱们建康丰富,可是依山傍水,水产特别丰富,什么时候想吃鱼虾都能吃到。”
“对了,我还没和你们说呢,我画了好多的鱼。”
“……三郎和我还一起去登山,拜寺。”
说的津津有味儿,眼角的泪还没干净呢,眼睛又放出光来了。
看得出在临海,萧妙容过的还是极开心的,现在说起来眼神都是亮的。
“你别说了,别说了,馋死我了。”褚令姿一边推萧妙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吊她的兴趣,另一方面又想继续听:
“你快说,然后呢?”
“然后呢?”
把萧宝信给逗的都快笑喷了。
“我坐月子每天都喝鱼汤,虽然是调样儿做着喝的,可是见天儿的喝也腻啊,就把我给喝伤了,之后就连鱼都不想吃了。”
褚令姿听的直咽口水,她想吃,她想喝啊。
最讨厌的是萧妙容居然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她之前画的那些个鱼虾蟹,不得不说,水墨丹青画出来还真有几分意趣。
把褚令姿给眼馋的熊了两幅画过去。
本来就是想交好的每人送上一幅的,既然褚令姿喜欢,萧妙容自然乐的相送。又不是什么国画圣手,有人喜欢她的画,她乐的屁颠屁颠的,自是油然生起一股得遇知音的乐趣。
萧宝信也得了一幅。
她是真不懂画。
让她看拳脚,她还兴趣盎然的,没办法,就是这么粗鄙,虽然让谢显那么熏陶,她还是对书画类的生不起兴趣。
挑那样一幅虾,纯粹是觉得简单有趣,细条干练。
像她打的拳,利落的很,顺眼的很。
整幅画布局也简简单单的,最合她的心意。
褚令姿看着萧宝信的画直吧唧嘴,手慢了一步,这么好的一幅画,她才看着。也怪她太贪心,一幅一幅地细品,没等她看全,人家萧宝信都挑完了。
“真好……要不,大娘子把这一幅让给我吧。”
萧宝信横她一眼:“我看你的架式,是想把所有收入囊中。”
褚令姿呵呵直笑:“不是我实力吹捧,谁能想到三娘子仅仅两年不见,画艺如此精湛,比离开建康城之前又精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