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怒了。
他招谁惹谁了啊,跟谢显打声招呼,真心就是纯打招呼,结果让袁琛和萧宝树两个歪楼,生生闹成现在这等难堪的场面。
火也生生让萧宝树给挑起来了。
“萧宝树,你说什么?!找揍是不是?真以为有皇上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萧宝树是谁?
怕把事儿闹大了,就不是他萧宝树了。
他需要落个好人缘吗?
势必不需要啊。
他就是个武将,有当司空的爹,当皇帝的大舅子,当仆射的姐夫——还需要什么人缘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他不是傻子,他家大势大,人缘再好,那简直是往皇帝舅兄的心窝里插刀。
既然不需要好人缘,他能惯着谁?
“十一大王言重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哪里有诬陷你,含血喷人吗?”
“你就是含血喷人!”始宁县主哭嚎,伤心欲绝,这就不能是真的,一个是他夫君,一个是他皇舅舅,怎么可能——
往上扑着就要去挠萧宝树。
萧宝树不可能往后退,后面就是萧宝信,怀着身子呢,万一冲撞到可不行,萧宝树挺直了腰板,还手就是一推,嘴上叫嚣:
“你别往我怀里扑啊,我是有主儿的人!”扯着脖子喊,没把袁琛气死。
萧宝树那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虽说不能用上杀人的力道,但始宁县主一个弱不禁风,又被言语打击的体无完肤,应声就倒地上坐袁琛脚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宝信,你欺人太甚!”
骂完才意识到,骂错了。
他娘的,这姐弟俩的名字也太像了,谁家姐弟的名字能就差一个字——也就萧家出身小门小户能这么起名,男女排行都该有自己的字才对!
“萧宝——树!你们姐弟——”
“袁长史,你直呼谁的闺名呢?”谢显眼神瞬间冷下来。
不过也就一瞬间,袁琛都没来得及感受其中的冷意,萧宝树一脚已经招呼过来了,整踢到他膝盖上,疼的袁琛嗷呜一声往后一倒,就砸在了淮阳王身后的莺莺燕燕身上。
“你在打谁呢?!”始宁县主屁股也不疼,腰也不酸了,起身就往萧宝树身上扑,这可不是刚才小打小闹,脸上就有股子狠劲,谁也没成想她还有这战斗力,一愣神的功夫,萧宝树脸上已经挠了几道子。
宣城长公主一看,不干了。
“你打谁呢?”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去了,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敢上手打萧宝树,那必然就是她的敌人——
没看到萧宝树脸上有伤吗?
旧伤未愈还想往上添新伤啊?
虽说伤,是男人的勋章,但也轮不着她始宁县主上手给添光添彩。背后讲究她大姑子,当面还要挠她夫婿,这是茅坑里打灯笼,成心找屎啊。
始宁县主下黑手,宣城长公主也没留手,上去一巴掌就甩始宁县主脸上了。
袁琛这时候也顾不得身后压着哪个了,他胆子再小,再不敢惹谢显,都打始宁脸上了,他再龟缩在一边,他自己忍得下去,康乐公主也忍不下去,找不上宣城长公主也得找他算帐。
嗷的一声就往上一扑,也顾不得扑的是谁了——
练过武的反应就是灵敏,下意识一闪——后边就是萧宝信。
再躲都来不及,生生把谢显吓出一身的冷汗,却见萧宝信气定神闲,往边儿一闪,顺手就把袁琛的胳膊给拧上了。
也就是她怀着身子,怕高抬腿抻到肚子,不然非一脚踹飞他不可。
萧宝信身后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娘子就是怀了孕的孕妇,不敢往后甩,扯着袁琛的胳膊往后一扽,就甩淮阳王府那边了。
却不料淮阳王妃文氏被扑了个正着,顺势袁琛还抓着淮阳王半边的袖子,饶是淮阳王那么大的吨位,也被扯了个趔趄。
淮阳王胖脸涨的通红:
“你们这些侍卫是瞎了吗?本大王是养你们吃白饭的?还不把人给本大王抓起来!”
抓人?
抓谁?
宣城长公主一听,扯着脖子喊:“对,来人把袁琛和始宁县主给本长公主抓起来,去皇上面前说理去!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兄妹头上了!”
侍卫们可不管这个,上面有吩咐,就听上面的。
呼啦就围上了一团,你抓我我打你,顿时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有不开眼的一拳就打到了萧宝树脸上,没等萧宝树反应过来,宣城长公主已经亲下战场,和淮阳王府的侍卫打到一处了。
“娘哟,长公主太帅了!”萧宝树都快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了,直往冒星星眼。
看那揍人的架式,发狠的眼神,紧握的嘴唇,以前就觉得长公主性子好,长的又漂亮,身份地位还高,他嫁过去——不是
是娶了她之后,混吃等死也能活的很好。
可现在到真章的时候了,他看出来了长公主的魅力来了,天生就是配他萧宝树的啊!
他是个顶天立志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小娘子替他出头,打前阵,他往后缩?
一头就扎进了人堆儿里,也分不清谁是谁就打起来了。
王府里一堆莺莺燕燕吓的四散开去,生怕打到自己的花容月貌。
谢显这边三个孕妇还在,几家的夫君都没敢上前,护着自家娘子就往后撤,一直退到了三丈开外,谢家护卫挡到了大前方。都在,没郎主的命令,一个都没敢上手。
谢显紧紧握着萧宝信的手,眼神跟淬了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