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被她卖了,还被她拿出来当骗人的资本。
慧静现在一颗心千疮百孔,又惊又怕,还恨圆海扯谎,拉着谢母这顿表白。
谢母不忍见慧静好好一个庵主,弄的跟个失心疯似的,拍拍她的手:“并不怪你,我知你无辜,要不然能只带走圆海吗?以后官府若来问话,你如实说也就是了。”
能说的也就这些了。
以后广德庵是不能来了,心里有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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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谢显,得到消息立马就回了谢府,当时谢家女眷们在易安堂已经待了大半天,心情多少平复了些,但也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
“针对的是阿娘和阿嫂……意思是阿娘和阿嫂得罪了哪个?”王夫人手握着热茶,也捂不热她受惊的小心灵。
直接下手杀人啊,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
“能不能又是周家?”
她只想到这么疯狂的,也就是周家了。
“她家擅长使毒啊,当初就是她要给宝信下毒嘛,结果误让袁九娘给吃了。然后紧接着就是周大郎,又勾结强盗,想趁桂阳王攻城的乱劲儿把咱谢家全给杀了。”
“是啊是啊!弟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蔡夫人一拍巴掌:“他们一家子都挺疯,挺狠。”
“可是该杀的都杀了,不该杀的……就是嫁出去的闺女也就褚大郎她媳妇,被关在后宅,现在还没放出来走动呢。再有宫里倒是有个太妃周氏,想要出来找个烂赌鬼,只怕也没这么大能耐啊。”再者周家真是个顶个儿变态杀人狂吗?会不会概率这么高?
袁夫人皱眉:“这都还是揣测,根本算不得准。这些年谢家得罪的人还少吗?我这心直口快的,得罪的也不在少数。”
这么说纯粹是不想自家儿媳妇难看。
以前周家疯狂的报复,就已经引来谢家人不少的不满,这一次还未盖棺定论便直指周家,又让萧宝信情何以堪呢。
“正是。”
正这时谢显快步走了进来,身上带风,看得出是真急了。
听了个话尾,大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说回来的慢,但该知道的去回事的护卫已经交待的一清二楚。
毕竟萧宝信脚踩杀人尼姑的形象太过震撼,护卫们从头看到尾,一丝细节都没放过。包括杀人尼姑鼻涕都流嘴里,让她出溜又给吸进去了……恶心的这护卫一边说一边胃里还直泛恶心。
谢家人有前例可循,直接就将尼姑给扔到了建康令那里。
谢显从衙署出来先去的便是建康令衙署,严栋大刑都动上了,结果圆海招出来的就和在广德庵招出的口供是一模一样。
人家当初就没一丝隐瞒,可若想知道更多就再也没有。
“圆海想要毒杀的只有阿娘和祖母。”谢显再次确认。
“是啊,太心黑手狠了!”王夫人怒:“什么仇什么怨的,就下这么黑的手?多少年了没见过。”
世家大族后宅里的腌臜事儿是不少,也不是没有下药的,但一般都是主母和小妾之间互掐,下个打胎药,或者损身体根基的也了不地了,磋磨人的办法有千百万,真没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
所以当初周四娘下毒才使得建康城一片哗然,那可是雷公藤,要人命的玩意。
如今又出来了这么个圆海。
“对了,说是下毒,但没说是什么毒啊。”蔡夫人后知后觉:“可知道那圆海下的是何毒?”不会又是雷公藤吧?
知道谢显爱妻如命,蔡夫人忍住话头没往上提。
她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好像她有什么指向性一样。
谢显是个心思重的,没必要的误会,蔡夫人可不想无事惹一身的臊。
“可是雷公藤?”倒是萧宝信自己问出来了。
没办法,她的知识宝库里只有这么一种毒药,还是比较好弄到手的。
再者,就是她不问,旁人第一肯定想到的也是这东西,不只一次出现在建康城了,都快成建康城第一毒物了。居家必备,下毒杀人的首选呐。
有些事不是不提别人就不那么想的,更遑论别人,连萧宝信心里都犯嘀咕,莫不是真是周家哪根野草烧不尽,春风又给吹出来了?
要真是周家,不死不休这架式,她也是真服。
一路死磕到底。
她不是不内疚,万一真是周家,那祸根就是她啊。一次两次带累着谢家,谢家人不挑她,她自己都过意不去。
谢显看了她一眼:
“这是冲我来的,带累祖母,阿娘和两位婶娘受惊了,是我的不是。”
“冲你?”众人惊。
其实不必过多的话,谢显一点出来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谢母还是袁夫人,哪个死了,谢显都要辞官致仕。
这是官场阴私的手段,怪不得谢显说是冲他来的。
都不用细想,都在谢显心里呢,怎么对他最在七寸,杀他是没辄了,谢家死士部曲是尤其多,尤其悍。冲他下毒,他又极少参与聚会。
真要冲祖母和母亲下手,少则三年守孝,朝中刚去变幻,哪怕他再回来都未必有容他的地儿。
“究竟是哪家!”谢母的手狠狠往桌案上一拍,老脸发青,比知道自己要被毒杀时更气。她宝贝的金孙,谢家最最出挑的,他们也敢碰。
“若让我查出来,咱们谢家定然是与之不死不休!”
谢显轻咳:“孙儿得罪的人太多,一时之间还想不到。”
谢母:“……”
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