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将传旨太监给杀了。
就恐怕时间久了,太子派人来杀他灭口,于是换了小厮的衣裳,一路赶着小牛车直奔了谢府。
他想的是,如果谢显也被调进宫里了,左右没了助力,他死也就死了。不然即便逃出建康,也难逃被太子追杀的结果。
果然让他赌对了,谢显还在。
不只谢显,萧司空也还在,有萧司空就成功了一半。
听完谢显的话,杨劭的证明,与新安王的想法不谋而和,他气的已经血顶到了脑瓜顶。“我定要那毒妇与太子,血债血偿!”
“此事弑君大罪,不成功便成仁,他们必定孤注一掷。”
谢显道:“赢,便得江山得天下;赢,无论哪一方都是一个死字,所以都会拼尽彼此的全力。”
新安王扑通一声给萧司空跪下来:“司空救我!”
“六大王,万万不可啊——”
谢显将新安王扶了起来,“六大王是皇上钦定的储君人选,不过是没走了明路,朝中大臣心知肚明。虽然有心人会以此为借口趁机起事,但萧司空与我、杨将军都非趋炎附势之辈。王皇后弑君夺位,我等忠义之士断不会承认这样的人为君!”
新安王坚定地点头。
现在他除了点头,也没别的能反应的。
“现在该如何是好啊?”杀进宫去,可不就将逼宫弑君的罪名给扣他们头上了吗?
虽然是找到了谢显,将来怎样也还说不一定。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双方必定拼尽了全力。
“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王皇后派人召我们进宫,我们没去,只能说明消息泄漏——生死存亡之期,王皇后断然不会容我们作为,哪怕以前是想悄无生息地将我们诓骗进宫,现在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一量她反应过来,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斩杀!”
“事不宜迟,”萧司空起身,“我去安排城内守军,杨劭,就由你贴身保护六大王!”
杨劭:“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定护六大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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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护六大王安全,六大王怎么了?”谢夫人不安,要没个翻天覆地的变故,谢显不带将他们一大家子接到谢府的,没这么个操作,把娘家人全接婆家去,咋的要混一起过日子?
萧宝信头疼:
“阿娘,你跑去偷听了?”
阿娘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毛病,居然到谢家来还偷听,让人逮个正着,多下她的面子啊。
“我这不是看看你阿爹来没来,他们不让我进……闺女,你和阿娘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实话,阿娘心里跟长草了似的,坐不住。”
“皇上驾崩了。”
“……”
半晌谢夫人才干笑,“这玩笑不能开,抄家来族的。”
想也知道不能是开玩笑,谁有几个胆子诅咒皇帝死?
“怎么就死了,他死了,为什么咱们要躲起来……”
萧宝信知道阿娘的手段功底,你只要不跟她说明白她能一直磨死你。“王皇后杀了皇帝,现在又要杀新安王,还有阿爹和谢显。”
眼瞅着谢夫人小脸吓煞白,萧宝信才算住了口。
她能跟谁说,她心里也跟长了草似的,可是阴谋诡计她不行,行兵打仗不是她这样的,单打独斗她又怀了身子,只等干等。
若然王皇后胜了,只怕连她肚子里的怀子都不会放过。
谢显只所以没知会家里人,也没将她偷偷运出去送走,也是考虑了方方面面,普天之大莫非王土,逃到哪里是头?
也是知道她的性子,大不了同生共死而已。
只是可怜了未出世的孩子,萧宝信摸着自己的肚子,唯一对不起的也就他了。
可说到底这真怪不着她……
肖夫人和萧妙容也都住在容安堂里,一下子院子里好像就挤满了人,除了谢母早睡,无人敢打扰,二房三房都得着了消息。
“……怎么,这是萧家全面入侵谢府,鸠占鹊巢啊?”蔡夫人轻声地和谢二爷抱怨。
蔡夫人格局小,不懂朝堂那些事,谢二爷却是太子属官,天天琢磨的就是储君之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能不懂吗?
一听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天这是要塌了啊。
“快住嘴吧。”谢二爷头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幸福,他这心里都跟擂鼓似的了。
到了三房,王夫人倒是没有说闲话的枕边人,但她有说闲话的下人啊,和心腹嬷嬷道:“只怕事情要不妙……”
她虽然不懂朝堂,但好歹是王家嫡女,多少年经史子集熏出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没出半个时辰,谢显就派人到二房三房来通报:
“王皇后弑君,皇帝驾崩。”
吓的王夫人几乎从榻上掉下来,也顾不得换衣裳,就连夜去到后院小妾房里把谢三爷给揪出来了,谢三爷邪火还没等发出来,一听王夫人传的那话,也吓傻了。
谢显不是玩世不恭的,而且这玩笑开不得,他既这么说了,就肯定是这么回事。
“他居然打的是什么主意?要和王皇后干到底了吗?是要把整个谢家都要拖下水了吗?!这事儿是能乱传的吗?”
王夫人没话说,这可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她是王家人,可是她也清楚,嫁到谢家来,生死荣辱都是和谢家在一条线上,王皇后可不会看在他们是堂姐妹有所宽宥。
谁还有心思睡觉,谢三爷把衣裳把身上一裹就直奔二房里了。
谢二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