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爱一无所觉,可萧宝信却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越发怀疑起她的动机。
这个杨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敬爱。”
萧宝信也不想做无谓的瞎想,想着开门见山直接问了,两姐妹没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说的——当然,她这特殊的技能倒还真不能敞开了说。
连她亲娘她都没敢露,这个说出去是真吓人。
自己的心思,别人碰一下就能知道个大概全儿,听着多疹人的事儿。搁自己,她也怕。毕竟人心难测,想什么都可能,做不做却是有道德以及各种现世里的条条框框压制着。
要是最原始的想法都能被人探听,反正她是没胆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自从她七八岁偶然间有了这个技能,就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说小孩子心思纯净,可她这点儿小计算还是有的。
只除了被拿去做实验的萧宝树骂了几声妖怪,便再无人得知。
而萧宝树那时还小,估计怕了两天,就全抛到了脑后。
“敬爱?”
眼看萧敬爱眼神迷蒙,不知道放空在想什么,萧宝信又叫了一声,不等萧敬爱回过神,便听车后面一阵怪叫:
“娘子!停车!娘子,小郎和人打起来了!”
不用说就知道一定又是萧宝树那小子,萧宝信就是有这样的觉悟。
“停车。”
牛车本就跑的慢,喊人的又挣命似的跑,甚至还没等萧宝信话音落地就已经跑过了头,只好返身又折回来。
挑开帘子,萧宝信就看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木瓜——
又是他。
通风报信的总是他,是因为他腿长,跑的快吗?
“又怎么了?”萧宝信气场两米八,自动开屏。
木瓜止不住腿打了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地上:
“娘子救命——小郎,在小长干听到有人说娘子的坏话,上去和人打了起来——”
“可打坏了?”萧宝信怒,她弟弟有她打的,没旁人欺负的。况且,他弟弟是胡闹,可绝不仗势欺人。
说她坏话,明显是对方恶意在先。
是她,她也揍!
“……不知道。”
木瓜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今天小郎是和同窗一道玩耍,身边很多人,小人一看情况不好,也没等真动起手,就跑回来找大娘子,怕小郎吃了亏。”
他知道,他家大娘子身上是有功夫的。
而小郎,除了惹事生非的本事,也就抗揍这一项优点了。而这个优点,还是大娘子日积月累给打出来的。
“小人回了府里,听说娘子来此,一路就追过来了。娘子快去看看吧,小郎,他空有一颗为娘子的心,是真没那实力啊。”
你这实话扎心了啊,萧宝信心道,阿弟这小厮没白跟他这么些年,成日里受熏陶,连阿弟卖乖讨好的劲儿都学了个十足十。
“你可让护院先去保护小郎了?”
木瓜一脸懵,他有这权限吗?
“小人怕夫人责骂小郎,也怕时间来不及,就没和夫人说。护院,小人也调不动啊。”
“到这时候你还骂责骂?哪里怕责骂小郎,分明是怕自己挨罚,再有下次不管多大的事,先向主母回禀!”萧宝信喝道:
“现在,你先跑回去调护院去保护小郎。让他们知道轻重,别出了人命,其他的事由我担着。”
不是她端着身价,就她们这牛车慢悠悠赶过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还没木瓜两条腿跑的快。
木瓜闻听吩咐,不敢再耽搁,立马跟身后有狗撵似的往回跑,不过眨眼功夫,萧宝信就看见卷起一股子黄土,木瓜的人影都不见了。
原来,是因为萧宝树在外惹了祸,才将萧宝信给引到了小长干!
萧敬爱暗恨,前世自己这时应当是风寒正严重,迷迷糊糊睡了几天,再度醒来倒是听闻萧宝树惹了祸,萧家被他连累了整个建康城集体群嘲,她臊的却是一连两个来月借着病都没敢出萧府。
等到她自以为避过了那阵风头,自以为一切风平浪静,紧接着萧宝信就被退婚,萧云得胜而归,匆匆忙忙便将萧宝信给嫁了。
因是下嫁,萧家又过起了被群嘲的日子。
那阵子萧敬爱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要知道她是在富阳公主肚子里就定下的娃娃亲,正是庐江何家嫡长房的二儿子,虽不至于因此退亲,却也累得她被婆家看低了几分,待她嫁过去也没少听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
当时太祖开国,连年争战不休,前朝四分五裂,到最后也没有收复原有河山。
只好与北边隔江而治。
北边皆为游牧民族,战力彪悍,只是一直为中原文化所不齿,认为是未开化之地,称其为蛮夷。也是趁着前朝四分五裂之际,部落主燕大英四处征战,统一了混乱不堪的北方,建立吴国。那时,已经是梁国建立十九年之后的事了。
而这已经是梁国第三任皇帝当政之时。
那些原本在大一统的前朝世家,不堪北部蛮夷作乱,纷纷跟着太祖渡江到南边建立新朝。这些世家大族,为区别原本在南部扎根数十上百年的世家,则被称为侨姓世族。
这位与富阳公主定下娃娃亲的便是侨姓大族何氏一族,当时仍是先皇在位,萧云便已经战绩彪柄,很受重用。不过萧云已经二度成亲,先皇当时就瞄上了他家二弟,作战虽不如兄长勇猛,可是胜在相貌出众,便将这位并不十分受宠的富阳公主下嫁过去,算是拉拢也是恩宠萧家。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