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决,生死顷刻。一抹紫影瞬闪,无锋之剑出乎意料的锐利,却未如所想一般有所留手。
“地灭天诛!”
逼命刹那,魔龙祭天先觉中计而怒,间不容发凝神应招。魔能涛涌现异能,人在剑锋将至咽喉瞬间,头前三丈高处,现出一尾通体黝黑的魔龙,惨淡阴风随之呼啸,截住剑招侧身而退。
“你……”
“如何?”
究竟是为避嫌,抑或真欲留命?睥睨的眼神中,读不到透彻的心思,详实的意愿。
背负的手掌鲜血顺淌,魔龙祭天疑问不解,忌惮更盛,然因剑子仙迹在旁不敢久留,战中暗思退路,再抬手已是强招先发,怒潮开海双分而出,土石断路阻低,融入暗影觑机而走。
紫龙横举在握,行云流水一挥惊尘,破开拦路巨石,随之稳稳入鞘。剑子仙迹见得魔龙行迹已失,问道:“不追?”
“汝不曾出手。”
白眉道者方才若是出剑,魔龙祭天纵能脱逃,亦须付出相当的代价。静立原地上身半偏,剑子仙迹摇头辩解道:“是你先收的剑。”
“是吗?”
“纵虎归山非你之性。”
“是谁先惹来的祸端?”
“咦,在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面前,哪有吾施展空间?”
身旁道者的“歪理”,近乎成了见面的日常。无意再浪费口舌,疏楼龙宿哦了一声道:“既是如此,那吾便问了。茶理王所提出铲除西蒙的方式,汝认为该如何取舍?”
“嗯……神树汁液对西蒙无效,邪之刀暂时难以取得,神魔族的两名驱魔人非是西蒙之敌,仅剩下反噬一途。”
说着双方心知肚明的话,剑子仙迹莫名心头一跳,抬眼凝视着相识日久的挚交,道:“但,那名做出牺牲的人,该怎样取得西蒙的信任?”
“汝今日目的达成,确会平添不少难度。”
紫龙扇半遮龙颜,疏楼龙宿神色悠然的一句回答,模糊了剑子本该清晰的认知。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冲击着思绪,剑子仙迹揣测不出对方真实想法,心生一股不祥预感,轻叹答道:“当下困局不解,又谈何日后呢?”
“哦,那吾期待佛剑风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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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风疾,杀气森然。闍城黑皇不予拖延,轻抬的手倏然放下,一众手下顿如猛虎出闸,纷纷凶狠各取目标。
场间能与西蒙一较长短者唯有蜀道行,极端的处境也容不得侠刀退缩。
白芒一片启战,双刀一触即分,西蒙平静望着蜀道行紧握不放的手,不动声色道:“过去是你,现在属于吾。离开此地不再露面,本皇可允你一世安然。”
“扭曲个人意志,你根本不懂何为人世情感。”
“所谓的出,该是何等的讽刺?自以为忍受所谓的痛苦,冷眼坐视家人受难,立场何在?”
漫不经心的冷笑响在耳畔,西蒙攻心同时,邪刀更显雄沉。纵受红尘禁招旧伤未愈,但因王级嗜血者的体质之效,西蒙战力所受影响甚微。
反观蜀道行,连日奔波精神劳累,又须分神保护柳千韵,再受西蒙言辞刺激,数合之后黯蓝衣袍已现数道豁口。
此处战局不利,他方亦然。卧江子再会阴阳师,扇摇灵光点点,曼妙飘舞,见招拆招游刃有余,但剑君、银狐分对极道天权与禔摩,却是陷入危境。
入夜未久,拖延至日出显是不能,此刻唯有保存有生力量才是紧要。
“开天灵·法轮动·文武双尊·帝尺生灵·破邪杀!”
卧江子心思电转再不留情,一身灵力催上顶点,箬叶扇上亳光乍现,道化两仪阴阳,先天清正之气,瞬退武功渐失神髓的女阴阳师。压力先是一轻,卧江子正欲援手他处,不料杀刀如影,无声无息而至。
临危之际,卧江子天罡两仪掌运足真力当胸一夹,抬头正见血色鬼面,肉掌硬撼刀锋,顿时肉破渗血。
双面夹杀未起,半空突降一阵蓝色花雨,卷走女阴阳师。乱局之中,卧江子不觉双掌疼痛,面色凝重地凝望着月刑者,确认道:“你就是他说得那人?”
“你又知道多少真相?”
与西蒙是虚与委蛇,对卧江子也无必杀之必要。月刑者并未尽力只以牵制为先,无锋隐神斩出神入化,卧江子本以术法见长,近战一时陷入僵持。
箬叶扇扫出一片枫红凝霜,卧江子且战且应:“若吾说,今日之战仍在预料呢?”
“但西蒙全军压上,却该超出你之估计。”
笃定反问声中,刀锋仍是狠准凌厉,月刑者掌间倏然邪力一涨,竟将棕色叶扇压在下风。
紧随其后又见重掌袭向心口,卧江子挥洒风天成就强撼一掌,手头旋即一松,任由叶扇借力抛空转动,破邪之招由下而上斜挑,转眼逆扑月刑者鬼面:“只是让吾更为确认邪之子的重要。”
言辞间虽是轻松之态不改,卧江子心头却感万分凝重。闻人然曾提过,解码需要人力护法。但确不意西蒙的决心展示,竟是来的这般迅猛,完全无视战将损伤。
另外,时间太过巧合……剑子仙长……
“你分神了。”
刀锋擦过衣襟掠去几块碎布,卧江子才险险避过一击,刀柄却已捶在胸口闷然作响。若非卧江子根基深厚聚气一挡,必然受创沉重。
短短片刻时间,颓势已是不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