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淡淡雾气的清晨,街道之上人流稀少。等到一缕阳光射穿薄雾,空旷静谧的街头才在走上街头的小贩叫卖声中,变得渐渐热闹起来。
无事的时候,疏竹影总是喜欢孤坐一处,什么都不去做。倒不是脑中总在思考着什么,抑或参悟着什么高妙剑理。或许反过来讲,什么都没有去想,才更合适。
坐在客栈一楼,疏竹影与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隔桌而坐,空气中有一股香味飘在鼻端不散。隔座飘来的香气,像是带着杀了邪神之后,归程途中寻找落脚客栈时,路经城镇青楼勾栏所传出的浓郁脂粉味。
疏竹影不喜这种味道,便欲起身走出客栈。然而人尚未动,却见一柄弯曲的兽骨刀,重重拍在了桌上。头戴狗头面具的老狗,全没当自己是外人,拉过长凳就坐在了邻座,感慨着叹道:“好狗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又陌生的话语响在耳畔,疏竹影少有的眼生几分波动,却未怀疑说话之人的身份真假、去追问一个死人为什么能出现在面前,抑或老狗为何能够轻易认出自己的来历。
疏竹影仅是转头看向坐在身旁之人,非常自然地问道:“找吾何事?”
好似不满桌上轻淡的食物,老狗伸手带过跑堂的店小二,点了一餐丰盛的食物,等菜上齐抓起一块牛肉咽下肚,方才说道:“好狗弟,我的狗呢?”
“六庭馆。”
“六庭馆,不熟悉,不过安全就好。”
像是许多年孤独生活,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说过话,得到心安的讯息之后,老狗连声问道:“唉,我为了小蜜桃找你找了这么多年,我的小蜜桃吃得好、睡得好,过得好吗?不在我的身边,它有没有很想我?”
留意到老狗的影子若有若无,虚实不定,情况特殊。老狗一连串的追问没能换回一个答案,疏竹影绕过虚言,直接摇头拒绝:“你不能带它走。”
“为什么?”
“它不会认你。”
“它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定能认出我。”
“味道不对。”
老狗闻言不惊反喜,拍了拍面色疏冷的疏竹影肩头,叹道:“哇,好狗弟你的鼻子现在竟然像我一样灵,能分辨出不同的味道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好狗弟。不过小蜜桃跟我最亲,它一定记得我啦。”
哪个人不能正常分辨味道?关注点全错,好好的人不做,一口一个狗兄弟……几句话的工夫,旁人看着疏竹影和老狗的目光,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又似是被老狗身上狂放的气场惊到,大多用餐的顾客草草吃完早餐就离开了店家,看得店掌柜和小二心疼不已。
隔桌的锦衣公子像是同样不习惯老狗的粗野,亦微微蹙起了眉头,结了账就迈步出门。深赤发的锦衣公子摇着黑羽扇,在迈出客栈门的时候与一个小姑娘擦肩而过,没多久就走出了视线,不知去了何处。
麻花小辫顺着清丽的两颊而下,一身红白便装,看去有些精灵古怪的小姑娘,目送着公子哥远去,等周围没人注意之后,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干瘪的钱袋,放在在手里掂了掂,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被疏竹影的脾性弄得有些无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留意着旁边一切的老狗,眼尖的注意到了门前的景象,狗头面具一转,咂嘴道:“喂,好狗弟,那只母的偷东西哦?”
“与吾有关系?”
沾了一身烟花俗气的公子武息深厚,想来并非良善,疏竹影可没兴致多管闲事。锦衣公子离开了客栈,没了熏鼻的味道,疏竹影又松下心,端着茶杯小口的啜饮了起来,淡淡反问。
“喂,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哦。哈,我要做抓贼的正义使者。你不管,我去!”
若是放在从前,老狗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不会多管。但眼睁睁看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误入歧途”,不知为何老狗像是心里面堵了一口气般,哼了一声就窜出了客栈,拉住了即欲回头的小姑娘。
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廉庄惊了一下,随后恙怒地甩了甩手,反呛道:“光天化日,你一个大男人拉我做什么?”
“你这只母的,把偷到的东西放下来,我就让你走。”
说着老狗松开了手,廉庄揉了揉被抓得有些生疼的胳膊,没好气地扭头回道:“说我偷东西,你有什么证据?”
“免狡辩,我刚刚在客栈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你看的到?”
眼珠转动,眸中闪过一丝狡怪,廉庄假咳了一声,突然提高了声调,朝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大家来评评理。这个人当众非礼本姑娘,还贼喊捉贼!”
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耳畔,一群路过之人见有热闹可看,连忙围了上来。老狗感觉有些不对,却仍是坚持道:“赃物还在你身上哦?”
“什么赃物?你能说清楚吗?不能说对,那你就是在无理取闹!”
隐隐约约从那锦衣公子身上嗅到危险的味道,又想起之前看到有图画和文字并重的书纸被这只母的偷走,老狗立刻猜道:“嗯……一本武功秘籍和几两碎银。”
“哈,我手上可没有武功秘籍,只有一本茶余饭后的闲暇读物。你要是不信就来搜身啊。”
刚把东西偷到手,廉庄就已察觉除了几两碎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谁知老狗就像是浑无所觉一般,凑到了廉庄面前,伸手就往身上摸去,惊得廉庄连忙大步往后跳去。
“喂,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