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哉夫子,炎黄子孙自史以来,奉儒为宗。倡孔圣之行,重忠恕之道,以行众生。梵天虽是习佛而立,仰儒之道,修身处世,恐其不及也。
天不慭遗,梁木其坏,泰山其颓。梵天愧为人后,无能回天。今日无常,椎心泣血,肝心若裂。望先人英灵助吾神力,平定狼烟,以保社稷。先人遗迹万代子孙瞻仰,德望常昭,呜呼哀哉……”
世外书香,灵堂内中尽是哀声悼色。心带缅怀之意,目光停在那位不知何时来、何时去的前辈所留的挽词之上,闻人然亦感伤怀。
那日天笔峰后山小径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心人不会去戳破,不明者永难得真相。昔日叱咤风云的三教教主,而今仅剩一人不久于世,令人唏嘘不已。
路过百里抱信身侧,闻人然想起圣夫子托付,低声问出心中不解不行的疑问:“圣贤诸他有何打算?”
“掌教将送夫子灵位回归青云塌,为夫子守灵三载。至于世外书香……如今三教衰颓,近年内应是不会再涉足江湖之事了。”颜色阴郁,百里抱信稍敛哀戚之色,问道,“闻人兄汝呢?”
“我么?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待魔魁之事了结,大概会暂隐一段时间。”没什么需得欺瞒,闻人然答完之后,望向一旁的素还真,继续说道:“素还真又要成孤家寡人了,你不帮他?”
“吾吗?素还真的身边从不少生死与共的战友,就算是叶小钗亦不会真正弃剑,置素还真安危于不顾,吾又何必给他添麻烦。”
“放下了?”
“从未拿起,谈何放下。即已拿起,如何放下?素还真的眼界之内不曾有吾,吾再如何强求亦不会产生期望的结果。夫子仙逝让吾明白许多,以后吾会将心力重新放回儒教。至于其他,一切随缘罢。”
“相交之谊,夫子之托……日后世外书香若是有难,你与骨董随时可来六庭馆找我。”
“吾记住了。”
对谈间,闻人然身侧忽而产生轻微的空间波动,一片枫叶从黑暗中飘出,缓缓落入掌心。
“这是?”
“某个神棍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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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迹影踪林,收拾完战火遗留的狼藉,虽不复先前幽静,倒也尚可作为落脚之地。一次折损两员要将,权门宗矩亦感失算,当下请来了玉天玑共商日后方针。
“玉天玑,你对之前一战有何看法?”
细细思考过后,玉天玑叹道:“若非吾受人所制,吾方本不该心急抢先动手,平白折损了两名要员。”
“哦?”权门宗矩不置可否,眉头一紧说道,“那你认为之后该如何呢?”
“海鲸岛魔魁约战,无论正道与魔魁谁胜谁败,对吾方而言均无损失,但对素还真却是不同了。”
“为何呢?”
“魔魁来势汹汹,素还真要赢就得付诸全力,自然无暇分心他顾。当然,素还真也可诈败魔魁委屈求全,为三教求得缓和之机。不过就算他想这样做,素还真也无法将此向正道之人宣之于口,同样无法分散人力,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素还真一直身处中原权位斗争的漩涡中心,所以他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一人。青阳子新创合修会,正道对其态度微妙,尚处观望之中。据吾所知,目前青阳子与素还真关系似友非友,死敌非敌,互有忌讳。吾方不可放过二人猜忌之机,正该一举将合修会隐患除去。”
“嗯,你说得很对。对吾东瀛而言,素还真是中原的乱源,这个大敌不但不能杀,反需适当扶持。不过他可能的左膀右臂,就该早早除去了。”
再说便嫌多余,权门宗矩已知玉天玑之意,权杖重重一敲地面,发出沉闷声响,语气森然下令。
“忠贞之花,青阳子的合修会就由你与玉天玑,携同所雇的易水楼杀手带队歼灭,活口不留。”
“嗨。”
玉天玑问道:“那你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去一观中原高手一决,实在可惜。若有良机,说不准可以剪除将来大敌呢?”
“太冒险了,素还真不可能没有后手。”
“海殇君不除,吾心难安!至于素还真的后着,吾又非一人前往,久战伤疲之后,中原正道一方还能有谁是吾对手呢?况且,你若想要安心消灭合修会,尚需吾出面替你掩护,否则素还真必生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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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海鲸岛,一朝风云际会。乱世勇战之魔枭,魁梧之躯不动如岳。魔魁魔气内敛,稳若泰山,等候约定之战的来到。正道魔道人马泾渭分明,岛上是隶属魔魁的人马,岛岸是义气聚集的武林人士。日后武林局势之变化,但看今朝龙虎之争。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苍峰点墨,山高既得赏秋叶;碧水凝弦,谷幽何妨听瀑声。”
“谁能能不死……我,我……”
三道人影飘然落地,乱世间举起拐杖哇哇大叫道:“哇,我命苦,就我一人来不及念诗号!”
“免哀,魔魁不是肉脚,给我用全力!”秦假仙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喊道。
“全力?”
“不全力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