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人脸上闪过一丝yin沉,照世明灯这样的笑令他心生不安。过往照世缘在他的眼里总是谦逊宽和的,但在那表面下深藏的不可揣测的智慧,才是令修万年总想要手杀之而后快的主因。照世明灯心xing仁慈,但在该有决断之时,所能展现出的睿智,太过骇人!
照世明灯躬身行礼,侃侃而谈:“既是恕罪,首先就得言明,花楼主将来的功劳要怎样算?是将功补过两清,单纯地将功补过;还是战事完结后赏罚另论?想来花楼主绝对会选择后者,各位楼主也会认同,但慈郎以为后者不妥。”
曲宿全不解地问道:“赏罚分明有何不妥呢?”
“因为此举看上去花楼主吃亏在前,但若战事顺利,他之声望必会到达相当高的高度。届时诸位恐怕会只记其功而忘其过错,那么最终究竟是罚还是不罚?以侵占苦境功劳之大,各位楼主定会立时免了他之罪责,只见其功。如此一来,便遂了花楼主心意。”
“请继续……”
“呵,话到此处,慈郎之意差不多就说清了。如是功过相抵,花楼主并不会损失什么,不过是尽了他身为集境人的责任,出一分该有的心力而已。但如果选择后者,只要花楼主筹划算计妥当,便能够赢得大多数人的拥戴,威望冠绝十八楼亦非不可能。届时无常楼的冤魂命案,必然不了了之。而花楼主只要在之后的商讨中,故意提出赏罚分别另算,曲楼主肯定会认为不能轻易放过花楼主之罪而赞同,想必这一点曲楼主不会有异议?”
照世明灯望着花影人,少有地双目流露不合他之气质的锐意:“花楼主当真是好算计,不是吗?”
曲宿全等人的心猛地一沉,花影人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他的心机也未免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给他单独发展的机会。
执戒律皱眉问道:“依你之见,花楼主一案该如何处置呢?”
“慈郎想来,不如由花楼主坐镇后方,掌握物资调动,弥补罪愆,想必诸位都可安心。当然此事慈郎无权置喙,就不枉作小人了。”
照世明灯看向花影人淡然道:“花楼主即是有心恕罪,想必无论哪一种安排,花楼主都能安心接受才是。”
说完,照世明灯对着执戒律微微颔首道:“执戒律楼主,战事非吾所乐见,接下来的事慈郎不能参与。请恕慈郎失礼,暂且告退。”
“这……也好。来人啊,将照世明灯请入贵宾房,不得怠慢!”
执戒律含笑地吩咐手下领着照世明灯离开,此回幸好有照世明灯看穿了花影人的图谋,否则让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坐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待得照世明灯离去,执戒律忍不住感叹一声:“照世明灯不仅仅才智卓绝,同时也是个守礼仪、知进退,明是非的人呀。”
“这样的人也容易成为集境的大敌!”
曲宿全戏谑地看向恼怒地花影人,幸灾乐祸道:“当然,像这样的‘大敌’,恐怕最容易恼了花楼主你才对!下面就是集境的自家事,花楼主你还是用你灵光的脑袋,想想该怎样凭那张破嘴应付过去。”
“哼!”
花影人眼中yin霾挥之不去,照世明灯玩得好一手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