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玫进了病房,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注视着老夫人。
她就躺在那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那一头烫的很精致的头发如今变得乱糟糟的。
蔡玫伸出手帮她梳理了下,然后手顺着她的脸一点点的移动她胸口处,轻轻地捏住一根插在上面的管子。
是这根吗?蔡玫突然冲着老夫人淡淡的一笑,手指在那根线上不停的摩挲着,只要她拔掉这根,老夫人几十年的人生就会被画上句号。
第一次,那么轻易的将一个人的生死握在手上,这种感觉真是······
妙不可言。
蔡玫捏着那根线看了许久,像是个小孩子把玩着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
她轻轻用力一提,看了眼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老夫人,勾了勾嘴角,慢慢松开了手。
她才不会傻到背上个杀害婆婆的罪名,况且她也没几天活头了,就算做完了手术也醒过来,只不过是靠着药吊着罢了。
让她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蔡玫掏出自己包里的镜子,看了看自己妆,还好,没怎么花,不过这口红好像红了些,她掏出纸,抿了抿。嗯,好多了,看上去憔悴不少。然后把镜子收起来,扣上包,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又偏过头静静盯着老夫人,目光冷而阴沉。
她其实还可以多活几年,但是她偏偏要自己找死。
蔡玫把目光收回,闭了眼靠在椅子上养神,她有些累了。
今天下午她才刚从英国回来,一路都不曾休息。
刚回到家,就听见自己婆婆喊她过去。
还真是难得,蔡玫冷笑一声,没让助理跟着,自己一个人就过去了。
她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冷着个脸,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妈,您找我什么事啊。”蔡玫笑了笑,当没看见,坦然地走过去,在老夫人对面坐下,动作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了吗!”老夫人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被蔡玫听到了些许颤抖。
她端起桌上的茶壶,先给老夫人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醇厚的红茶盛在白色的瓷器里,更显通透,成色上佳。
“妈我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件件都记得,不然您说一说,说不定我还能想起来。”
蔡玫温柔的说道,手指却在抚摸着那茶杯上的花纹,不曾抬头。
“你说过,要给月月换保姆,你答应过我的。”老夫人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其实并不想现在就把话挑明,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这几年越来越不好,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打算。
“我换了啊,还是我亲自吩咐换的啊,妈您可别冤枉我。”蔡玫有些委屈的垂下了眼,责怪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蔡玫妆模作样,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你别再演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我真的不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你为什么要抓着不放。”她声音高了不少,几乎是要对着蔡玫喊出来。
“您真的不明白吗?”蔡玫突然间变了脸,阴森森的开口,“还是明明知道,却在这装糊
涂?”
她直勾勾地看着老夫人,眼底尽是寒意,老夫人被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整个身子不由得往后倾。
“你恨我们,我理解,但月月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情。”老夫人慌忙解释道,但是她突然没了什么底气,蔡玫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早就发现了,从她嫁进江家第一天他就发现了。
蔡玫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醇红的的茶汤,抿了一口。
然后手腕一松,那茶汤从茶杯里倾泄而出,沿着桌边慢慢往下流,渗入地毯,结成一块块黑色的印记。
她猛地将茶杯摔了出去,没碎,只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凭什么她不知情就要过得好?”
“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凭什么我要接受你们的安排?”
她俯下身,一点点逼近老夫人,咬着牙,睁大了眼睛,满脸狰狞。
“只要我在江家不好过一天,她就别想好过!”
“我要她的一辈子来赔我的一辈子!”
她猛地伸手将整个茶壶扫落在地,洒落的茶水飞溅在她的脸上。
红色的茶汤,顺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滑到脖子没入衣服里。
她却突然平静下来,眼神阴暗盯着老夫人看,嘴角含着一抹不明的笑。
她看着老夫人突然开始不停抽搐,拼命抓住她自己的胸口,指甲被用力的插入肉里,染红了指尖。
“你···你···救我···救···”老夫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蔡玫不为所动,坐了下来,仿佛在欣赏着一场表演,冷漠而无情。
她知道她有心脏病,也知道她受不得刺激,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发作了。
简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蔡玫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从拼命挣扎到无力地垂下手,她心里就像死寂的湖水,毫无波澜。
她伸手,拿过老夫人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茶杯扔了,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先是给自己挑了件颜色素净的衣服,换上,然后在镜子前面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印记,看了看,觉得自己的妆太艳了,又对着镜子给自己重新化了个妆。
她的妆还没化完,就听见楼下有人惊声尖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