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这个“龟息之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能够近距离偷听而不被人发现——如果我也学会这个的话,那以后再去偷听那些宫人八卦是不是就容易多了?虽说我以往偷听八卦的那些个地方都还算隐蔽,但因为高度有限只能蹲着,所以如果时间太长的话,偷听一次其实还是蛮辛苦的。
所以我忍不住追问一句:“这个难学吗?”
洛心尘被我这话问得再度愣了愣,旋即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望向我的眼神带着淡淡轻视:
“卑职学了整整十年,尚算有所小成,但也仅能做到十步内不被人发现,近七步就已有些勉强了……”
什么?十年才能入十步?
我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气馁。五尺为步,十步便是五十尺,可我以往偷听八卦的地方,跟那些宫人之间仅仅只有一墙之隔,撑死也就两步的距离。
“那如果朕现在开始练的话,想要入得三步内岂不是要等十七年之后了?”
早知道还有这种武功,我就应该从出生开始练,练到现在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谁料我此语一出,洛心尘那厢却是明显一滞,原本只压在眼底的那抹轻视之意也跟着恣意加重:
“新帝陛下,请恕卑职直言——龟息之术,先易而后难,初时只需十年左右便可有小成,即入十步,但这之后,恐怕要五年甚至十年才有机会进一步……而且据卑职所知,目前最顶尖的高手也只能做到三步外不被人察觉,不过——”话到这里,他不留痕迹的加重了一分语气,“他如今已至耳顺之年了……”
我听得一脸黑线,随即便彻底丢弃了学这门武功的念头。耳顺之年?我能不能顺利活到这个岁数都还是个问题!看来我还是继续躲在墙后面听听八卦算了,大不了蹲累了直接坐地上。
而见我沉默不再出声,洛心尘等了一会儿,又继续回到之前的话题:“新帝陛下是因为喜欢孝贤王爷,所以才不肯相信昨晚的那个刺客就是王爷吧?”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我有点气恼他为何一定要专门针对皇叔,“朕昨晚都跟你说过了,那个刺客绝对不可能是孝贤皇叔的!”
“可是——”
尽管遭到我的竭力否认,但洛心尘此刻夹杂在语气里的怀疑却丝毫不减。“……卑职刚刚在底下却听到一个消息,说孝贤王爷昨儿个就入了宫,而且昨夜就宿在距离慈心宫不远的那间清远殿里……”
“你说什么?皇叔昨日就入宫了?”我对洛心尘的这句话感到十分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我昨儿个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他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我问的是皇叔进宫的时辰,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大约是昨日晚膳前——”顿一下,又立刻补了一句,“听说,是太皇太后请他入宫的……”
什么?!
他最后这话一出口,我的嘴立时张成了“o”型。
我突然明白过来,昨晚皇祖母派人来请我过去用晚膳却被我拒绝时,绿莹为何要欲言又止了,肯定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知晓孝贤皇叔就在慈心宫……
可恶的绿莹!她先前怎么不把实话告诉我,害我那么干脆地拒绝了皇祖母——本来,我如果昨日去见了皇叔的话,说不定就直接待在皇祖母宫里过夜了,如此,我也不就会遇上后面那些糟心事了……
我越想越郁闷,就差捶足顿胸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懊悔之意了。
而见我神色突变,洛心尘那厢以为我和他达成了共识,赶紧趁热打铁接下去道:“新帝陛下,您也觉察到不对劲了吧?王爷昨日才入宫,您昨夜就遇到了刺客……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我原本就郁闷,听到这话更加不想理他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一根筋,他怎么就不想想,连他都能想到这一点,皇叔难道还会想不到吗?
但洛心尘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我此刻的不满,还在自说自话地继续:
“……而且,以孝贤王爷的武功,想要成功避开禁卫军进入乾坤宫简直易如反掌,包括乾坤宫内的那些守卫,也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鉴于他此刻突然提及皇叔的武功,我也跟着想起一件事。孝贤皇叔自幼随蓝家家主习武,武功水平自是不低的,但究竟有多高,我却一直不清楚,皇叔自己也从没提过。所以我瞅准机会开口问他:
“那……如果是和你比呢?皇叔他……能打赢你吗?”
洛心尘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冲我抱拳:“卑职无能,若是与王爷单打独斗,卑职恐怕就只有六七分胜算!”
这话听得我嘴角一抽。都有六七分胜算了还说自己无能?这分明就是在变相地王婆卖瓜……少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那……如果是皇叔和昨夜跟你交过手的那个刺客相比呢?”
他闻言再度一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答话,语气比刚才明显低沉了一些,原本还不依不挠的气势也突然减去了大半:
“……那个人并不恋战,所以卑职也无法确定他的武功高低,不过,从他的身手来看,应该不在孝贤王爷之下……”
虽然他这话说得极委婉,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大概也意识到昨晚跟他交手的那个刺客不可能会是孝贤皇叔。
于是我又继续乘胜追击:“那么另一个刺客呢,你还记得他有什么特点吗?”
他这次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