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米以为车显贵的事情,他未必会告诉他老婆,可目前这形势,她老婆倒可能是有些知晓的。
在一边的村干部,见事情并不简单,忙对车嫂说:“车嫂,把这些警察同志迎到家里,坐下慢慢说啊。”
车嫂抹着眼泪,把大门完全打开,让一行人进了家中。
一楼的堂厅,只是用了石灰,粗粗地刷白。左边摆着一张木沙发,几张半新不旧的小板凳,一张茶几上摆着一些小孩子的奶瓶、玩具和识字认图的小书,右边摆着一张空荡荡的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台90年代老式的电子显像管的电视机。整个堂厅,除了地面有鲜艳色彩、简单图案的劣质地砖有些现代感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显得有些俭朴简陋,但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杂而不乱。
众人各自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苏迪波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和笔记本、水笔,准备记录着。
车嫂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把怀中的小孩子放在地上。小孩子立在茶几边上,扶着茶几边沿,蹒跚地走着。车嫂不放心,又一把把小孩拉进自己的怀中。
“说吧,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吧。”王道。
“同志,我说了,对老车有帮助吗可以放他回家吗”车嫂抬起头,眼睛已是通红,眼巴巴地看着王小米。
“当然对他有帮助。”王,“能不能快点回家,还得看他自己表现呢。”
车嫂缓缓看了众人一遍,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村干部的身上。这里,只有这个村干部是她所熟悉的。
“车嫂,你就说吧,警察不会说谎的。”村干部也劝说着。
车嫂犹豫地一下,终于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所知道的车显贵的事情。
“我本来是一个外地来的打工妹,有一次下晚班回家,在一个小胡同里,遇到了一伙身上满是酒气的流氓的调戏,家住附近的他刚好路过,挺身而出,打跑了流氓,救了我。”
“后来,他就一直在这条回家必经的小路上,保护着我。渐渐地,我对他有了好感,生了情愫。有一天,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我便答应了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嫂惨白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亲了亲怀中的小孩。
“他的事情,是他结婚以后主动跟我说。”
“几年前,他说以前一个道上一起混的要好的兄弟回来了,准备大干一场,问他想不想一起干。那时,他并没有钱,生活也是饱一餐、饥一餐。哥们一撩起,他当然愿意了。他兄弟跟他说,这活儿简单,他只要打几个电话,然后跟着把油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卸到油罐车就结束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觉这事情不对劲,他兄弟也没告诉他。这是真的,你相信我,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的。”
车嫂盯着王小米,情绪略微有些激动起来。怀中的小孩似乎也受到了她的感染,“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再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在呆着了。
王大海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村干部,让他把哭闹着的小孩先带到外面玩耍。
王小米向车嫂点了点头,表明他相信她所说的话,并让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他跟我说,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每次发钱的时候,都会有一笔大数额的数字进入到他的卡上。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这么简单的工作,居然有这么高的工资。”
“本来他想问问他的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一看到他兄弟冷酷的眼神,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可要知道,他兄弟对他相当好。我们结婚时,还穷得叮当响,是他帮我们租了新房、添置了家具。我记得当时,我问过他,他兄弟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刚开始他不愿意说,后来被我三番两次地问,问得烦了,他就告诉了我,说是当初一起混的时候,他救过兄弟的命。”
“他的这个兄弟,你见过吗”王小米忍不住打断她的话,突然提问道。他的这个兄弟,极可能是幕后的大老板。
“见过见过,但也只见过一次面,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见的。”
“他的长相”
“他长得相当的年轻。”车嫂仔细看了王道:“他比你还要年轻。”
“比我还要年轻”王小米心里有些自嘲地笑道,“大嫂,我年纪不大啊,只不过看上去我沧桑了点。”
“他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留着一头的板寸,人长得挺精神的。”
“那天,他过来喝酒的时候,又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红包。”
“等一下。”王小米蹙起眉毛,用手摸了摸下巴的还没冒出茬的胡子,似乎想到什么,“板寸,你刚才说到了板寸”
“是啊,板寸,就是发型的一种啊。跟你们现在的这种发型是一样的。”车嫂疑惑地答道。
“板寸,板寸”王小米嘴里喃喃自语,极力回想脑海中“板寸”这个词,“怎么对板寸这个词眼这么熟悉”
众人都愣着,都疑惑地看着王小米。
“啊,我想起来。”王小米一拍大腿,大喊一声,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他想到了那个被暴打的薛船长,也同样提到了理着板寸发型的年青人。如果车嫂所说的属实的话,那么这胖子这一伙人的幕后主使,也极可能是金丝眼镜那帮人。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理下去,那帮人不仅控制了对海上船只的加油业务,还大规模发展了陆地上加油站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