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龄龄听了,心道,我这里一穷二白,没煤炭没炉灶的,你怎么烧水煮。
就连自个儿的茶都是一大早在大厨房端过来,然后放在密闭的保温壶子里头的。
……
出乎陈龄龄意料,冯昭训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在陈龄龄的意外之下,冯昭训带过来的两个宫女都端着一盘东西进来。
仔细一看,发现盘子上有一小炭炉子,炉子不大,也就比一只手大不了多少。
小巧精致的炉子旁边,放置的是一个痛炉子差不多大的紫砂茶壶。
茶壶上头好像还题的有字,只是陈龄龄感觉距离有点远,那字又太小,所以有些看不清楚。
而另外一个宫女手上盘子里,则是放置一套精致小巧的茶碗。
陈龄龄看见那倒置的茶碗,就在心里暗想,这茶碗能盛多少茶水啊?
估计喝两口就没了。
冯昭训此次来,就不是真心给陈龄龄煮茶来的。
她是来暗示陈龄龄来着。
冯昭训的父亲尽管目前只是个一个小小的县令,可她母亲到底是出自于南阳刘家。
尽管家族已没落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豪门家族的底蕴一丝半会是消失不了的。
这茶道就是她们南阳刘家的家族底蕴的代表。
她们刘家曾经就有一位先祖,就写了一部流传甚广的《茶经》,至今都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谈起茶道,就能说起南阳刘家。
冯昭训心里怀念着南阳刘家过去的荣光,手上煮茶的工夫半点都没有落下。
她先是用小钳子夹了几颗炭在炉底下,用以加大火力。
等水壶里头的水煮沸之后,便打开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子。
这小盒子里头被木片切割成了方方正正的八块。看每一块的颜色就知道里头放置的东西不同。
冯昭训先从里头舀出了几勺绿色抹茶粉,再放到手上的茶碗里,又从里头舀了一点点白中带黄的精盐,和少于的红糖,还有一点点的像是红色,绿色辣椒粉之类东西。最后又舀了一点点黄色的粉末到茶碗里。
陈龄龄看到这里,心里已经猜测出了冯昭训真的是要“煮茶”了。
天啊,这些东西搅和了,还能喝吗?
陈龄龄心里不敢去想了。
她连忙偏过头,也不想继续往下看。
不过,她此时这么做,无异于是在掩耳盗铃。
因为,陈龄龄此时能耳尖的听见,冯昭训正在用一个小刷子在茶碗里不断的搅和,而且还发出了砰砰叮叮的响声。
搅和了半响之后,冯昭训再把煮沸的热水倒进搅拌好的茶壶里。
那茶壶里头发出了一声嘶嘶的声音。
像是各种化学物质突然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
冯昭训这茶煮好了之后,就开始用手不断的转碗了。
她每转一次碗,那碗和桌子就发生咣当的声响。
不知怎么的,陈龄龄有些尴尬了。
因为此时的她,后知后觉的开始明白,冯昭训那脸上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压抑不住的自得的表情了。
表演嘛,她理解。
只不过,表演的技术有些让人……
冯昭训看着陈龄龄被她手上的一大绝活给镇住了,嘴角的一丝不屑飞快的闪过。
除了一直盯着她看的刘昭训注意到了这点,偏着头不想看的陈龄龄是绝对没有看到的。
“陈姐姐,您请!”
陈龄龄看着眼前的这碗茶,一动也不敢动。
这碗茶是冯昭训亲自给她煮的,说来她是真的想给她面子把茶给一口给干了。
可是看见这碗茶里头,绿中又带有一点点诡异的红,又有一点点偏黑。她说什么都不敢喝了。
颜色辣眼睛不说。而且这股味儿,闻着就感觉有些冲鼻啊。
“谢谢冯妹妹!姐姐觉得还是得刘妹妹先喝吧!我刚刚都喝了三杯水了,再喝下去,我就得往茅房跑了。”
这话,陈龄龄还在心里转了一圈了的,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当。
可是,话说出口之后,冯昭训和刘昭训脸色都青了!
都在心里暗嗤陈龄龄一声“真够粗疏不堪!这般的出身也实在是没教养了一些。”
茶道这么高雅,这陈氏竟然还能提及排泄,真是……
陈龄龄哪里看不清她们脸上没有掩饰的鄙夷,她心里突然也觉得有点委屈了。
她说的都是实在话嘛,难道茅房不说茅房,得说洗手间?浴室?
要不,我下次就说,“再喝下去,我就去洗个手?”
三人这会子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
刘昭训看见冯昭训对陈龄龄不热络了,又见陈龄龄一脸百无聊奈的样,她这会子突然想起自己的来的目的来。
她突然笑着问陈龄龄道:“陈姐姐,妹妹还不知道你平日喜欢什么呢?”
陈龄龄撑着自己右边的额头,还在想呢,那刘昭训就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外头。
一个看着像是她带过来的宫女,赶忙把一个小匣子敬上。
她两手拿过小匣子,当着陈龄龄的面,从小匣子里掏出了三本书。
给陈龄龄送上一本,给冯昭训也送上了一本。
陈龄龄把这书拿到手上,细细的观察,发现这书像是新印制的。
上头的墨味儿还挺重的。
封面上头,就是一副乡野之景图。一条长长的乡村古道直伸天际,古道两旁都是长着满满野菊,天际边却是一个隐隐绰绰的人的背影。那背影似女非男,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