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知道,乔老是在利用他来达成某种目的,却没想到,真的是要杀人灭口。
“你,你……。”他张了张口,可奈何,因为后遗症,半边脸都是麻的,口水不停地顺着嘴角滑下来,以至于,说一个字,都要费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这事,你不用再管。你只要安安静静地养着就好,剩下的事,我会让人负责。”萧然扫了一眼站在门外一脸打探的小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那一瞬,张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他面对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积压了许久的愤怒和痛恨顷刻间涌出,他豁然对着门口,以绝望和愤慨地叫声大声吼了出来:“啊,啊!”
萧然的脚步一顿,可不过转眼,他便再无犹豫,抬脚离开。
那步伐,坚定、冷凝,带着一种将一切抛之脑后的决裂……
而此刻,早一步离开医院的乔老并没有走。相反,他走出医院大门口后,立刻转身进了一条巷子。
而就在那条阴暗狭窄的巷子里,竟一下子蹿出五六个浑身肌肉发达的壮汉。
带头的那个,一身黝黑的皮肤,深邃的五官略带欧美人的痕迹,却是地地道道的黑人。
“怎么,计划有变?”那人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身后,那几个身上刻有纹身的人立马表情一变,直直地望着乔老,仿佛静待他的反应一样。
乔老冷冷地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包烟,徐徐点燃,烟圈升起,他的表情阴森而恐怖,“冷云溪现在在哪?”
那黑人笑了笑,似乎对于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亚洲人,竟然会这样抽烟,表示有点好笑,只是,问题回答得却极为利索:“在和她亲爱的男人四处购物呢。”
跟在冷云溪身后的“尾巴”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他发来短信,就目前来看,很可能,未来的几天,那个女的都是这样类似的行程。当然,也不排除,过两天,她就要离开纽约。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再想动手,可就没那个机会了。
这个道理,他知道,乔老比他更明白。
地头蛇如果离开了地头,哪还有什么优势。
别看这几个人一身壮硕肌肉,好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可他们却是本市最有实力的黑道帮派之一。
在国内,要想对冷云溪出手,和美国可不一样,各路人马没一个敢还没打探清楚就动手的。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亡命之徒敢接冷家这样的案子,所以,当他听说冷云溪来了纽约,他当下就找了纽约本地最有名的地下组织。
毕竟,在这,管她在国内势力如何,身份如何,一个外国人,被杀了便杀了,真查出什么,也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干脆来一次纽约,乘着冷云溪和萧氏关系难缠的时候,借机行事,乘着她还未回国,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冷桩髯既然要了他的幺子一命,用这个最受宠的小孙女抵命好歹也能让他消消气。
想着能在冷桩髯那个老家伙的脸上看到绝望惨淡的神色,他就浑身充满了一种颤栗的激动的冲动。那种嗜血的心情,当真什么也抑制不住!
只是,令他绝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时隔这么久,萧然会查出当年泳池的事情!
而他今天既然敢当面说出来,肯定有恃无恐。或许,更麻烦的是,他手里还攥着证据。
想至此,他望向那几个黑人的表情微微一冷,随即,将嘴边的烟头狠狠地扔到地上,踩灭!
“事情有变,付给你们的定金就当辛苦费,这事,就此打住。”虽是不甘,但未免被牵扯更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
反正,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倒不信,他萧然能一辈子当她冷云溪的护花使者,保她一辈子健康安泰!
黑人脸上闪过一片疑惑,却没有再问。
事情没做就凭白能拿钱,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常有。
“规矩我懂,从头到尾,我都没见过你。”他招了招手,也不知他们怎么走的,转眼间,就在小巷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下一刻,乔老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眼线,这才裹紧衣服匆匆离去。
漆黑阴暗的巷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只黑色的猫眯着眼睛,懒懒地从一边越过,仿佛是宁静的街头巷角,丝毫不引人注意。
过了片刻,却见一个浑身打扮休闲的男子从一角闪出,懒懒地靠着墙角,拨了个电话。
铃音响了两次,就被接通。
“boss,如你所料,对方撒手了。”音调平缓,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峤子墨望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品茶的云溪,微微一笑:“好,你回来吧。”
云溪抬头,正看到他放下手机,目光温暖而宠溺。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怎么了?”
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微微侧头,望着她,勾起她的下颚,小啄一口:“看你笑得这么甜,忍不住心动了,怎么办?”
云溪一愣,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人青天白日地表白,嗯,难道,是进入了蜜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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