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人都围在萧然身后,震惊地看着这个从来睥睨世界的男人竟然甘愿折腰,为一个女人半跪在地上,拱手揉捏着她的脚踝,脸上甚至透着淡淡的关怀和怜惜。
那一刻,受到震撼的不仅仅是在娱乐圈内颠簸沉浮、辗转反侧却无法获得幸福的女星们,更多的人,以一种无法描述的矛盾心态看着这一副诗画般的情景。
只觉得,这景象比电影里演得还要梦幻。
当峤子墨随手拨开呆愣的人群时,有那么一会,许多人都怀疑,自己的呼吸会立即停止。
若说萧然是高傲不可一世的贵族门阀,那么峤子墨便是行走于天际的谪仙。
他若不动,静如山,芳华绝代、出尘高洁,他若行,动如风,宏伟傲岸、追魂夺魄。如同真正没有一丝人间凡尘之感,举手投足间,只觉得,便是站在他面前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所有人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直达云溪和萧然身边。
大厅中最最璀璨的水晶灯由千只水晶配饰组合而成,每一面几乎都能折射出不同的耀目光芒,便是在太阳下,都能夺去无数人的目光,却在他一步一步走来时,恍惚自惭形秽般,渐渐失去颜色。
萧然单膝着地,一手搂住云溪的脚踝,一手轻轻地来回冰敷,却见头顶施施然多了一道阴影,挡住了他所有的光线。
手心一顿,他危险地抬起眼帘,静静地看了一眼,立于他身侧的人。
大厅里所有人几乎忍不住同时吞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平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呼吸,竟然会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恍然有种,气吞日月的震撼。
这一站一蹲的两个人,一个如骄阳似火,狂傲孤放;一个如月下仙人、飘逸高冷。迥然不同,却如远古时宫殿里最富丽堂皇的壁画一般,让人全然移不开眼。
“放手。”峤子墨语调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冰冷地看着萧然那双搭在洁白柔嫩的脚踝处的手,目光微寒,面色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瞬间袭来。
萧然冷笑一声,在云溪别墅里看到此人时的烦躁立刻袭上心口,连平日的礼仪都懒得顾忌,只想让眼前这人立马消失:“滚。”
他既已经重新找到了她,就绝也不会放手。谁都不能让他放开,无论对方什么来路,谁敢挡他的路,他便葬了谁。
“我说,放手。”峤子墨眼里的那抹月色消失殆尽,那飘渺微妙的气氛顿时一凝,四周的空气仿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顿时僵持了一般,衬着他那磁性慵懒的语调越发危险森冷。
萧然干脆低下头,全完不去看他。领带里的冰块此刻几乎融化殆尽,他双手轻轻搓揉,捂热了掌心,又仔细地敷上了云溪的脚上,直接用手心的余温帮她揉捏。
衣袖处很快就变得湿滑,残留的冰水顺着他的动作滑下,落入他的袖口,湿了一片。他却浑然未觉,似乎眼前最重要的,且唯一的事情,便是帮云溪将脚踝处按揉好。
许多人只觉得这位冷云溪的男伴当真尴尬,竟然被萧公子这样落面子,心头一阵可惜,这样的容貌,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竟然去和萧家的这位争女人,当真想不开。
却没想,这位看上去如月色里走出来的画中仙,在这一刻,忽然面上一笑。
那笑,说不清的清朗雅致,如清风明月,徐徐拂过,又像妖月莲华,高艳冷寂,只觉得,鼻息间都充满了一种雪山之巅的清冷华贵。
再一眨眼,却见他忽然屈身,伸出右手,轻轻地,如水墨填色一般,静静地扣住了萧然的手腕。
那手,洁白如玉,完美无瑕,当真如稀世珍宝一般,落在萧然那带着古铜色的皮肤上,越发显得像是冬夜里的雪色一般。
可谁知,就是这样的轻轻一扣,萧然的脸色却骤然一变。
立在张先生身后的保镖们震惊地发现,萧公子脸色难看并非来自于那峤子墨的突然出手,而是,在这样看似行如流水,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扣间,萧然全然没有丝毫动手的余地。
不是传说中的擒拿手,也不是千钧压顶之力,明明只是这样轻轻的一扣,却自有一种无法抗庭的威压,将萧然的所有后路都直接封杀。
这种完全不显山露水,却一动一静间便能让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强势,让一干看出门道的人,脑际一阵发憷。
萧然抬头瞥他一眼,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从他身上划过,“峤子墨,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让你放手的时候,你就该听话。我的话,向来不说第三遍。”峤子墨中指和拇指微微使力,一个劲道下去,萧然的手迅速浮现出一片青紫。顺着他五指的方向,很快青筋涨开。便是站在一边看着,都觉得骨头缝都发疼,萧然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手,依旧没有从云溪的脚踝处移开。
莫名的对峙从这一刻起,显得越发阴森冰凉。有人忽然觉得室内的空调突然降低了温度,衣服上都要结上一层冰晶了,浑身冻得发抖。
一直坐在中央,被萧然和峤子墨夹在中间的云溪,此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极轻,极缓,却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强势,落在了峤子墨和萧然交错的手上。
“够了。”还嫌不够热闹吗?
这两人只要一碰面,气氛就能立即将一甘常人弄成路人甲,那她今天还举办这场宴会干什么?
云溪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拂开萧然的手,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