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与连家是在同一个军区大院,隔着两堵墙。
她十八岁,他二十八岁。
小时候的连北瑾最爱的事情就是趴在二楼的小阳台上偷窥路过的霍家二哥霍南晔。
霍南晔是大院里最受欢迎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能从院前排到院尾。
连北瑾常想,这群女人都跟没有见过男人似的,一见霍南晔就跟蜜蜂闻到了花蜜扑腾着翅膀就飞过去了,矜持呢?教养呢?规矩呢?
她不免啧啧嘴,这年头像她这种默默看着霍二哥照片吃饭的女人不多了。
“小小,快出来,霍二哥又去相亲了。”走廊上倏地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咳咳。”连北瑾硬生生的被自己来不及咽下去的一口米饭噎住了。
隔壁大院的林家三小姐林江依激动的推开了房间门,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上面朝着墙上照片正在跪舔的连北瑾,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身后,用力一拍。
林江依道,“你又在看着我二哥下饭?”
连北瑾嘴里的饭喷了出来,更是好巧不巧的喷了墙上男人一脸的米粒。
林江依疼惜的用着自己的袖口擦了擦男人精致的脸颊上挂着的几颗污秽之物,哼了哼,“你说说你就那点出息。”
连北瑾胡乱的擦了擦嘴,瞠目道,“二哥又去相亲了?”
林江依单手抚在心口位置,一脸的痛心疾首,“何止是去相亲了,听我家老爷子说,他这次又要定亲了。”
“啪。”连北瑾一个重心不稳从床上栽了下来,也没有顾忌脚下是穿了鞋子还是没有穿鞋子,风燎火燎的像一阵风跑出了院子。
林江依趴在窗口处大声喊了一句,“他去了西城的喜来登酒店。”
连北瑾大步一跨跳上了她的小皇驹,两只脚齐齐发力,用力的蹬着,骑着自行车就窜出了大院。
西城的酒店外,豪车云集。
连北瑾趴在落地窗前,虎视眈眈的注意着大厅内的边边角角,确定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的霍二哥。
靠墙而坐的一处雅座,周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的角落,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女人穿着很简单的浅紫色长裙,卷着大波浪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处,她满脸娇羞的呡了一口茶水,传闻中的霍南晔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男人,长年累月在军营里养成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任谁都不敢近身多看,只得远远的窥探一二,如今看来,传闻所言非虚,这个男人从一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冰冷到让人望而却步。
男人察觉到有人的打量,抬了抬眸。
女人忙不迭的收回自己太过肤浅的眼神,面红耳赤的将发间散落的长发别在了耳后。
整个大厅静若无人。
霍南晔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电脑邮件,拿起早已是凉透的红茶,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氛围,他道,“秦小姐?”
女人点头如捣蒜,“我叫秦宁宁。”
“人如其名,的确是很安静。”霍南晔不经意的往着窗口位置看了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躲躲闪闪,虽说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面容,但除了她,还有谁。
秦宁宁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他的五官很立挺,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英俊帅气,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如此,刚好。
霍南晔站起身,扣上西装外套,他谦虚有礼的说着,“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秦宁宁面上带笑,犹如大家闺秀的贤惠,静心等待着对方的去而复返。
“呼呼,渴死我了。”连北瑾注意到离开的霍南晔,像极了一只泥鳅一晃尾巴就窜进了酒店里,更是自来熟那般坐在了秦宁宁对面,毫不客气的连喝了两杯茶。
秦宁宁被突然闯出来的女孩吓了一跳,她诧异的看着连北瑾,眉头紧紧的打成一个死结。
自身教养让她时刻都保持着冷静,她观察了一番女孩的行为举止,这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甚至脚下还没有穿鞋,她难以掩饰嫌弃掩了掩嘴,抱歉着说,“这里有人了。”
连北瑾望着女人,阴测测的笑了笑。
秦宁宁被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弄的勃然一怒,她道,“请你识趣的离开。”
连北瑾放下茶杯,语气凝重,“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宁宁自上而下的审视了女孩子一番,印象里并没有见过对方。
连北瑾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靠过来一些。
秦宁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犯抽了,竟然真的把脑袋伸过去了一点。
连北瑾靠在她耳侧,小声道,“我是他妹妹。”
秦宁宁目光一聚,忙不迭的收起脸上那不经意外漏的鄙夷之色,转而和颜悦色的说着,“原来是霍四小姐。”
“那些虚礼咱们就不说了,我不远千里的赶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说件事。”
秦宁宁侧耳倾听着。
连北瑾面色比之方才更显得沉重一些,她叹了一口气,“我二哥也是命苦,无缘无故的被人传说成克妻的名号,我实在是为他抱打不平。”
“克妻?”秦宁宁听得云里雾里。
连北瑾手指头戳了戳桌上的杯子,满目忧伤的看着女人,“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是命硬的女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他连累的,不会瞎,不会缺胳膊少腿,更不会突然间脑死亡,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你绝对不会一出门就被大货车撞上天,也不会被掉下来的玻璃窗砸破头,更不会回家喝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