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了苏萍这边、承诺过年后双方家长见一面拜个年,萧家的危机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毕竟时代就是这样,哪怕萧穗自己再轰轰烈烈放得开,有些事情家长那边也是很难绕过去的。
这也就是萧家长辈都是搞文学艺术的,思想相对开明。如果换个人家,说不定连婚前先在一起都接受不了。
第二天,洗漱穿戴整齐,吃过早点,萧穗跟顾骜商量,想学校看看,如果室友和要好的闺蜜们都还在学校,那就请出来吃顿饭:
“老公,我毕竟是考完试就找借口离校了,要是来后不露个脸,容易被人传闲话嚼舌头,还当我整个寒假都在国外呢。”
萧穗也是想多拉几个见证人,在学校里,还是合群点儿比较好。
顾骜当然不会拒绝:“行,不过她们还在学校么?现在都正式放寒假了吧。”
萧穗笑答:“没那么快的,寒假不封宿舍,好多同学还想多玩几天呢。”
这种情况在80年代的大学生里非常常见,尤其是大城市。
因为大家平时学业很繁忙,不比21世纪大学生可以放羊翘课,因此只有寒暑假和周日才有时间出去玩。
此时城乡差距又大,外省农村来的大学生,仅凭平时的空闲,根本看不够沪江这种“花花世界”。
哪怕买不起东西,去金陵路霞飞路外滩逛逛,解解眼馋也好。
顾骜便从善如流:“那就最好了,人多的话去锦江饭店吃吧,少的话直接领来这里也好。除了吃饭,还有什么活动,你自己想吧。”
萧穗想了想,提议:“要不饭后请她们参观一下香江人的拍片的外景搭建?我昨天听邵爵士说,无线的人今天开始就要在外滩开工了,市旅游局的梁局长亲自打的招呼。
一来让她们也看个新鲜、开开眼界,二来也证明我真做了香江大片的编剧,这次出去完全是为了公干。”
在名牌大学的文学院,经常翘课搞特殊,还是比较招仇恨的。
而唯一消弭不服的办法,就是拿出业绩来。
比如你要是能经常发表人民文学,那么即使你三天两头说要去外地作协开研讨会、请长假,那也是照样能专治各种不服的。
夫妻俩一合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本来打算打个出租车,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两人在走廊上遇到了邵爵士。
寒暄了几句,听说顾骜要出门、而且在沪江居然没有座驾,邵爵士当场送了他一件礼物,也算是答谢他这次的引见之恩。
包船王可是捐了1000万美金求题字,邵爵士却只出了点小钱,便混到了这次见面机会。自然要在纪律允许的范围内,再礼尚往来一下。
“小顾,这辆车呢,拍戏的时候要当道具使,拍完后你就留着开。毕竟运香江也不少成本,二手处理了吧。”
邵爵士话说得很漂亮,然后让小妾方华把今早刚刚空运来的一辆1936年款梅赛德斯奔驰老爷车送给了顾骜。
方华笑着给顾骜解说:“顾少,这辆车是沪江滩里要作为冯敬尧座驾用的,奔驰770,够气派了吧。”
按照邵氏拍片的成本抠门,本来的历史上自然是没有这种好货的,最多在道具组随便找辆老爷车拍。
不过既然如今与顾骜合作把事儿的影响做大了,邵爵士也不会吝惜小钱。
奔驰770是老爷车里相当有名的了。如果加上k字后缀,就是元首专车了。不带k的非防弹版,在收藏车市场上也能值二十几万美元。
而且因为早已停产,保养得好的话未来会越来越值钱,21世纪能涨到百万级。
不过,邵爵士作为“二手电影道具”倒腾给顾骜名下的版权公司时,当然不能考虑收藏价值了。
就像侯赛因总统送给顾骜的ā lā bó马,要按照农用畜计价一个道理。
顾骜笑纳之后,就开着这车离开了西郊宾馆,直奔复旦大学。
他觉得已经有点儿沪江滩大亨的味道出来了。
复旦,文学院沙龙。
所谓沙龙,其实就是拿一间会议室改的,弄点儿吧台沙发,搞成茶话会会场的样子。
80年代初,国内风气渐开,有些仰慕西化,尤其是文艺青年扎堆的大学文学院。
虽然已经放寒假,这里的热闹程度却是一点不减。
文学院学生会的吕巍巍会长,正带着一群女同学和学妹,搞不伦不类的新诗朗诵会。
他手持一本人民文学的内部退稿本,挑一些作品分享。
人民文学是非常高逼格的刊物,文花部和国家作协直管的,所以千万别小看那上面的退稿质量。
尤其是诗,很多时候并不是写得不好,只是品味太小众,不适合发在中正平和的国家级刊物上。而编辑在退的时候,往往也会写上推荐语,建议作者转投其他某个zá zhì。
吕巍巍的父亲就是那里的编辑,所以他才能弄到这个退稿的集订本,借机勾搭一些痴狂想看新诗的小学妹。
“同学们,静一静,我给大家念首这期退稿里最好的诗!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吕巍巍扯着光伟正的嗓门吟诵道。
场内的女生们,先是短暂的寂静:“这就完了?就两句?”
不过稍稍品味之后,她们就发现了诗意之隽永,特别适合这个大转折中的时代。
“好诗好诗!黑夜,不就是那沉重的十年么?但我们要寻找光明!”
“吕学长,你认不认识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