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傅笑道:“你觉得我休沐不在家好好休息,跑了这么远来打趣你”
“但但这是为什么啊”
柳太傅道:“我和你大哥公事繁忙,没工夫教导他,你娘和你大嫂又只会宠着孩子,家塾的先生也不敢随意管教他,以至于他的功课稀松平常,连他几个庶出的弟弟都比不上。在这里至少有你看着,你的身份也足够管教他。”
“您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坏人都让我给当了。”柳氏无奈道。
“何至于这么严重”柳太傅轻飘飘道,“你大哥在你小时候不是总偷偷欺负你吗现在我把他儿子交给你,父债子偿,多好”
柳氏:“”
柳氏知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定还有别的原因,但她爹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反正她爹总不至于害她,便答应了下来。
在屋外的柳子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祖父给卖掉了,还兴致勃勃地和顾泽浩说着自己要搬过来同他一起念书的事情。
顾泽浩有些纳闷:“可你之前分明看到我们家家塾就跑了的,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柳子骥咳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之前他爹威胁他,若是不来这边念书,他就要亲自教导。柳子骥两害相权取其轻,觉得姑姑虽然凶了些,但应该不至于像他爹那么凶残,于是就答应了祖父。
这傻孩子,大概是不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氏的凶残程度可不比其兄低。
顾泽浩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依然兴致勃勃的柳子骥。
就在柳子骥幻想着日后的幸福生活的时候,顾清宁与顾泽慕却走了进来,柳子骥一看到顾泽慕顿时就站直了身体,不敢再和顾泽浩嘻嘻哈哈。
顾清宁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俩,顾泽慕虽然年纪小,却意外地有领导能力,不论是柳子骥还是萧衍之,年纪比他小,却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顾泽慕听闻柳子骥要来顾家家塾念书,居然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挺好的。”
柳子骥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又兴奋起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顾泽慕这个笑容中的含义。
顾清宁也和顾泽浩一般,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傻乎乎的柳子骥了。
说来也奇怪,萧衍之比他们俩大三岁,在他们俩面前却乖巧地像个晚辈。
元嘉心中啧啧称奇,不过见他们三人玩的开心,倒也乐见其成。陶氏已经是第二次和元嘉见面了,终于不再是战战兢兢跟个鹌鹑一般,她性子单纯,旁人对她好,她便想要千百倍地回报回去。
元嘉性子独,在宫中的时候与其他公主都相处不来,而宫外的姑娘对她不是畏惧就是讨好,如今见到陶氏这般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且陶氏性子单纯,说话也不如那些贵族家的女孩一般七拐八绕,与她相处十分舒心。
元嘉替父母守孝,平日里除了诵经祈福也没有旁的事情可做,生活十分乏味,陶氏的到来就像是一点小调剂,给这单调的生活添了一丝色彩。
只是陶氏等人毕竟只是小住,几天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陶氏带着孩子同元嘉告别的时候,萧衍之顿时红了眼圈,不过他很懂事,只是抽抽噎噎地同两个好朋友告别。却不知顾泽慕与顾清宁的心情一样十分复杂。
顾泽慕初见萧衍之的时候还觉得十分怀念,毕竟当年他亲手抱过萧衍之,还赐了他姓名,只是后来他重病,元嘉怕扰了他的安宁,便没有再带孩子来看过,如今再次相见,这孩子居然长这么大了。
顾清宁却没有他这么多前因后果,旁人都说隔辈亲,即便放到如今换了具躯体的顾清宁身上也不违和,当年的奉皇后对太子与元嘉公主有多严厉,对这个外孙就有多宠溺,跟他在一起的耐心比跟自家兄长要多千百倍,而萧衍之也最喜欢和她在一起。
元嘉陪着萧衍之将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见儿子虽然低落却忍着哭泣的脸,元嘉心里莫名发酸,揉了揉他的头发:“到时候回了公主府,再邀请他们过府,好不好”
萧衍之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点头。
从千佛寺去了一趟回来,陶氏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沉溺在思念中了,她有了新的寄托,每日都去府中的小佛堂虔诚地给出征的家人祈福。
这个小佛堂原本是闵夫人的,陶氏一开始去还有些害怕,但后来发现闵夫人念经的时候十分专注,并不会注意到她,反倒慢慢平复下来了。婆媳俩有时候还能正常对话几句,闵夫人也庆幸地发现,三儿媳终于不会一见她就要掉眼泪了。
相比之下,顾泽慕和顾清宁的婴儿生活也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两人曾经也是人中龙凤,却没想到人生从头再来,居然还要从走路开始学起。
顾清宁之前便不顾身份时常爬行,手脚比起哥哥来说要有力许多,后来学走路也不怕摔,多摔几次之后,如今不需要人扶,也能稳稳当当地走几步了,
而顾泽慕显然还是有些抛不下皇帝的面子,周岁的时候因为走不稳一脑门磕在顾清宁的门牙上成了他永恒的黑历史,此刻扶着桌角,苦大仇深地看着离他几步远的陶氏,陶氏正鼓励地看着儿子:“泽慕,到娘亲这里来。”
顾泽慕就像是握着桌角生根发芽一般,久久踏不出第一步。
实在是因为他之前摔得太惨了,分明知道应该要迈那条腿,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两脚一绊,直接就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