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爱妻秦瑶之墓(1/2)

直到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前面的人才停下步子。

“小耀！”吴药激动得朝他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抱紧后，现白耀瘦了整整一大圈，那张原本意气风的脸，现在变得更加立体，有如刀削一般，多了很多沧桑之感，这段时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吴药心疼的看向他，“小耀……”话未完，已是哽咽出声。

“对不起，现在才来找你。”白耀抚摸上吴药有些暗黄的头，接着大手覆在他憔悴的脸上。看吴药的眼神分外温柔，像是冬天缓缓落下的雪花一样柔。

“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吴药想问，但却问不出口，他害怕听到任何一点不好的东西。

白耀紧紧搂过他，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安慰道：“没事了。”

接着白耀又问：“川遥念他……你有没有受伤？”白耀忍不住的问，他能想象到一些事，可是那些事要是真的从吴药嘴里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

经过这次的事，让他学会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够掌握在手里，老天最看不惯顺风顺水的人，总会在什么地方，给你个响亮的耳光。

吴药将头埋在他怀里，“他的父亲以前跟我有过一段渊源，所以他没有太为难我。”说着，仰起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身上没有少什么肉。”一边这样说，还裂起一个微笑。

他将手腕往袖子里塞了塞，那道伤还没有结好痂，虽然裹了厚厚的纱布，但是蹭到的了，还是会出血，这道伤，一定不能让白耀看到，至少现在要隐藏好。

“小耀。”

“吴药。”

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声。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先说吧。”吴药先开口。

白耀摸摸他的头，“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吴药追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还要卖关子？”

白耀轻轻在吴药额头上印下一个记号，“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吴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因为他知道，不管生什么事，这个人都不会有伤害他的一天。

——

今天的天气很好，微风轻轻的吹，点点阳光洒下。

马路上，两个男人一高一矮并肩走在路上，他们一路往郊区走，路边的风景，缓慢地在变化。由冰冷的水泥高墙，变为粗细差不多的景观树，再变成参差不齐的灌木丛。走过数条街道，两人还是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这条路，缓慢地走着，不知道突然在哪里会停下，突然哪一刻，就要跟身边的人分开。

有时候，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白耀心里清楚，37号房不会放他走，不变成一具尸体，他是走不出去的。吴药明白，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无论如何都融不进这个社会，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创伤，让他对这个世界异常的敏感，不愿意将自己轻易交付，所以他最后，才坚定地选择了白耀，这个他将之视作“唯一的光”的人。

也是至今为止，除了妈妈，他唯一信任过的人。

“到了。”走到灌木丛的尽头，白耀忽然停住步子。

出现在吴药眼前的，是一片翠绿的小树林，地上盈盈的青草，被修剪的十分整齐，树与树之间隔了估计有两三米远。

“这里……”吴药疑惑的看着白耀。

白耀拉起他的手，“跟我来吧。”

两人踩着轻盈的步子，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吴药整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有预感，前面有什么在等他，等了很久很久，而他，也在期待着相见……

空气中，飘荡着青草的芳香，一下一下安抚着吴药躁动不安的心。风静静的吹，枯败的絮草点点飞起。看着眼前偶时飘过的跟雪花似的小白点，吴药有种想要伸手出去接的冲动。

“小耀你看，它们起起伏伏，全凭风的喜好，跟着这阵风，能够去任何地方。看遍万千繁华，苍山洱海，雪山高原……”

“可是，你想过没有。它能去这么多地方，都是因为有风的依托，如果哪天，风抛弃了它，它只能落入尘埃之中，腐烂入土。”白耀插嘴道。

“可这一生，又能有多长。就我个人而言，有过那么一段时光，足以用来回忆就够了，我其实，不相信什么善终。”说着，吴药与白耀十指相扣，看向白耀。

“说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吴药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里是川家名下的一块地。”

“川家？”

“嗯。”

正在吴药愣神的时候，白耀已经拉着他走出了数十步。待停下的那刻，吴药的视线，也刚好落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墓碑上。上面“秦瑶”两个字，将他的视线紧紧吸引住，再也移不开。

“妈、妈妈……这是我妈妈的墓……我、我……我以为……我连对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我当时最后一次见她，是她浑身鲜血的倒下，我当时、我当时……”

吴药语无伦次的对着白耀说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白耀定定的站在那里，虽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可是他在那里，就是对吴药最大的安慰。

墓碑正中写着“爱妻秦瑶之墓”，下面的落款是“川洛”。这座墓边上还有一座空白的墓碑，不难猜到，那时川洛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