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到蔚绯珩接上的这句“不过”,黎音非但没觉得自己被耍了而生气,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恩,这样才比较正常……心里这般默想着,面上的神色却是一片乖巧。
“你先跟我说说,所谓的小世界,还有‘火’,具体都是怎么回事。说得清楚了,我就带你去。”
蔚绯珩好整以暇的坐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娃娃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定在了妥协上。
“……在位面中,最高的是主天。而主天之下,大世界唯一,中世界三千,小世界如恒河沙数。”
不得不妥协,小姑娘有些垂头丧气的开始解释:
“在这位面之中,有无数的本源能量漂浮游荡,其中绝大部分会被吸附进大世界和中世界,进而融合成为其一部分。而剩下的那些,或许会逐渐消散,或许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小世界。
当小世界因为某些原因崩溃,它们就会以‘火’的形式呈现。那个时候就可以收集。如果不去收集,过一段时间之后,它们也会自行泯灭。”
想了想,稍稍组织一下语言,黎音接着道:“你应该知道‘运’吧?”
‘运’?
蔚绯珩想了一下,问道:“运势吗?”
“不太准确……运势,只是‘运’的一部分。不过,你也可以当成是运势来帮助理解我接下来的话。”
“世界”要维持其存在,就需要本源能量的稳定。维持其稳定有很多条件,其中最不可或缺的是维持‘运’与‘非运’的平衡。
主天之所以恒久存在,是因为‘它’是本源能量的具象化,即本源能量最为稳定的形态。
而大世界与中世界虽达不到具象化的程度,但却分别能满足‘极多’和‘较多’的维持条件,所以也比较稳定。
但小世界却不同。
小世界仅仅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运’与‘非运’的平衡。一旦这个平衡被彻底打破,就会即刻崩溃。
‘运’与‘非运’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会承载于该世界最主要存在的物种上。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黎音竖起一根手指,表示这是一个人。
“你生而在皇家,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地方,从小锦衣玉食,生活顺畅,你身上的‘运’,便比普通人要强的多。”
见他点头,小姑娘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指向外面:“……那些生而穷苦,从小食不果腹,生活悲惨的人,他/她的身上,便承载着诸多‘非运’。
当然,真实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所说的只不过是承载体的其中一种情况。
运和非运在大多数情况之下都是可以转移的——虽然转移的条件不明。
所以,造成不平衡的可能之一,便是运或非运的承载者在某种特殊情形下,或者是死亡,或者是其他的,例如封印,或突然地魂飞魄散之类……导致了无法转移,随着承载者一起消失,小世界也随之崩溃。”
黎音说完,见他还在思索,便团着身子蹲坐在他面前,眼巴巴的瞧着他。
勉强理解了意思,蔚绯珩抬头便见黎音正委委屈屈的,一副生怕他不答应的可怜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道:“罢了,算你过关了。”
看了一眼她不知何时重新变得崭新干净的翠绿色小衣裳,蔚绯珩站起身道:“走吧。”
黎音欣喜的点点头,抱着琴下了塌,在他面前站定。
不知想到什么,她粲然一笑道:
“绯绯……你见过飞天的舞吗?”
话音落时,娇小的身形在他面前旋转舞动。发丝与衣袂交织,翩然飘飞,如莲盛开。
碧绿的琵琶衬着嫩藕般的手臂,纤纤的柔夷在琴弦上轻抚,水润的唇中吐出那诵念般的语言,婉转低柔,如同海妖的迷歌。
这一刻,在他面前的仿佛已不是六七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魅人心魄的妖姬。
他也曾见过壁画上曳云起舞的飞天,也曾想象过该是怎样的舞姿。
只唯独没想过会是这般精致的妖物,这般倾世的舞。
随着黎音的舞蹈,原本蚀刻进琵琶深处的血图渐渐透了出来。映的满室荼蘼的红光。
在那血图扩大到足以包裹住他们的时候,黎音的舞姿突兀的一收,抱着琵琶扑进他怀里。微微喘息着道:“抱着我。”
蔚绯珩听话的抱住她,双手被她拉过去,一手按弦,一手重重的扫了过去。
“铮……”
一声琴鸣,他骤然感到身下一空,已是身处于完全黑暗的空间,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仿佛一瞬,又仿佛亘古。
他一时迷茫于自己是否还活着。
“绯绯……我在呢。”
带着些奶气的童音响起,有一只小手轻轻按在他的手上。一束光线笼罩了他,濛濛如月光。
他垂头看去,黎音正在他怀里,仰着小脸看着他。见他低头,便露出安抚的笑容来:“不要怕哟,你现在再向周围看看,很美呢。”
他听话的看向四周,原本压抑的黑暗全然不见,只剩下深浓的墨蓝,一道道各色的流光从他们身侧划过,在眼前留下斑驳的光影,久久不散。
猩红的血图包裹着他们,如有实体一般流动,波纹漾漾。
远处是一片片白色的细砂,或聚或散,映着那些流光,幽幽的闪烁。
光怪陆离。
眼前的景象似有魔力,吸引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全然不知时间流逝。
“绯绯,闭眼。”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