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衬衫。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非常适合这么穿。
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白衬衫，却被他穿出了清冷翩然的少年感。秋天的黄昏中，他站在窗边金色的夕阳里，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好看的像是在发光。
周窈本来正微仰着头看他，突然莫名有些脸红，连忙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两天的月考也是在兵荒马乱中考完了。
以前不管考得好坏，周窈自己总会有点感觉。然而对于这场关乎自己头发命运的考试，她却完全没有头绪。
几乎每门都是稀里糊涂考完，题目说不上会，也说不上不会，总之就是很混乱。
偏偏还在路上碰到了贺行。
他们体育生单独设考场，都被安排在艺体楼一楼的几间教室，因此考试这两天也没见到他。
屈绵绵有事不去吃饭，周窈一个人去食堂买了点吃的，正慢悠悠往教学楼走，贺行就从后面叫住了她。
“周窈！”
周窈回头，见到这个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不由有些心虚。
“老远就看你提着个袋子甩来甩去的，小心把东西甩出去。”贺行笑眯眯跟上她的脚步，“怎么一个人？”
“绵绵陪辛爽淘书去了，两个人求知若渴，饭都不吃了。”周窈继续甩着手里装食物的袋子，“你呢？要回去上自习？”
“不是，回去取点东西就走。都考完试了还上什么自习，为了赢下跟你打的赌，我可是废寝忘食学了这么多天，今天晚上打死也不学了。”
周窈听到这话，顿时更没了底气。
“大哥，你这么认真的吗？”
“必须的。”贺行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贱兮兮的，“老同学，理发店预约一下吧。”
“贺行，你别得意太早了。”周窈虚张声势，“我也认真准备了，考得还可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贺行又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兔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行，我等着看。”
成绩在第二天下午就出来了。
第三节课是班会，课间休息快要结束的时候，班长张耀阳从办公室拿回了排名表。
他站在讲台上，挥舞着手里那张单薄的纸：“成绩出来了。隋老师有事，会晚点过来，我先把成绩从头到尾念一遍，然后咱们就根据成绩排座位。”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大家都半真半假地抱怨着，班级里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氛。
周窈本来正在吃东西，闻言立刻没了食欲。
她攥着手里剩下的半支雪糕，觉得胃突然有些抽搐，似乎比之前查中考成绩时还要紧张一些。
张耀阳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又等着两个晚到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才开始宣布起成绩来。
“第一名，沈临，总分661，年级第一。”
虽然这才只是开学第一次月考，但九班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沈临的非人类表现，这个年级第一名给大家带来的震撼没有上次那么大了。
不过班里还是一阵交头接耳声，以程云壑为首的几个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张耀阳不得不停下来，再次维持秩序。
周窈也向沈临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非惯用手答题都能年级第一，这位大爷怕不会真是个仙人吧。
大概是她咬着雪糕棍的表情太过痴呆，沈临翻着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又怎么了？”
“沈临，你真的太厉害了。”周窈立刻开始拍马屁，“手受伤了都能考第一，简直是……是……”
她突然卡壳。本来想举出一个受伤时也不放弃，在困境中坚持到底的例子，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几个伟大人物，不是先天缺陷就是英勇牺牲，没有一个符合。
沈临放下杂志，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窘况：“简直是什么？”
讲台上，班长已经开始继续念下面的成绩了。
“第二，简回江，635，年级十四。”
“第三，屈绵绵，627，年级二十七。”
……
周窈在这声声催命咒中找回了智商，随便编了一句：“简直是我人生的榜样。”
说完立刻正襟危坐，盯着上面的张耀阳作认真聆听状，假装没听到沈临的轻笑声。
她就这么傻盯着张耀阳看了一会儿，感觉到沈临已经又看回到他的杂志之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太丢人了。
周窈默默伸手捂住脸，觉得耳朵都有些发烫。
她闭着眼睛暗自懊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突然又有些不敢看沈临的眼睛了，而且动辄就会脸红，中邪了似的。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排名已经念到了最后几位。
而到目前为止，她的名字还没有出现。
周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紧张情绪，她双手交握，心里暗自祈祷，用极其虔诚的姿势等待着张耀阳的宣判。
……
“四十七，冯曼一，465，年级423。”
“四十八，贺行，463，年级430。”
听到这里，周窈已经把头埋到了桌子上。
然后绝望的她听到了最后那一句。
“四十九，周窈，460，年级441。”
上课铃已经响过了，九班的同学全都来到走廊上，按照成绩排成长队，准备重新换座位。
因为是月考后统一的班会课，楼层里并不安静，其他班级大概也在宣布成绩，不时会传来喧闹声。
张耀阳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