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师长目光的鼓励,赵玉和也就放心大胆的直抒胸臆,“战场情况很明显,苏军外蒙古方面军主力,急于脱离战场,不会因为一个被打得半残的三十七集团军,而掉过头了救援,留在外蒙古地区的苏军,也就是这两个集团军部队,一旦从塞音山达战场,败退下来的苏军被我们合围消灭,剩下库伦周边的第三十五集团军,就是孤军。”
“孤军的处境,苏军指挥官不可能不意识到,因此,库伦的苏军,必然会全力南下救援,一旦苏军这样做,我们应该怎么办?所有的部队,都有作战任务,从哪里调集足够的部队,阻击救援的苏军,两股苏军合在一起,对外蒙古野战兵团来说,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弄不好,会被苏军反包围的,师长,请您慎重考虑!”因为情绪激动,赵玉和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唐秋离松弛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没有部队,我手里的两个旅,不就是机动部队吗?打大仗,兵力不足,但要挡住库伦周边南下的苏军,给孙振邦争取两三天的时间,还是能做到的,何况,我还有刘粹刚的航空兵,随时可以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玉和,就不要坚持了!”
一听师长就指挥两个旅,不超过四万人的部队,要阻击库伦南下的苏军十几万人的兵力,赵玉和急得脸都白了,他也知道,师长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综合衡量战场的态势之后,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一时冲动的冒险,但是,却无法回避。兵力相差悬殊的实际问题。
“绝不能让师长以身犯险,必要时,给刘副师长和镇守中南半岛的唐副师长发电报,请出两位元老来,打消师长的想法,”赵玉和打定主意,固执的说道:“师长,我马上执行您的命令,但是,有一点。您必须我听我的安排!”
“哦!”唐秋离诧异一声,笑着说道:“不过是将指挥部移至德伦,靠前指挥,玉和,你就跟我打这么大个擂台。不让你说完,心里不舒服啊。说说看。你是怎么安排的?”
唐秋离的语气,依然温和,但却带了些许另外的意味儿,赵玉和听得出来,但他必须坚持自己的意见。
赵玉和毫不畏惧的,看着唐秋离说道:“师指前移至德伦。我不反对,但是,由我率领参谋处部分人员,带着第十一旅和第十二旅部队。开赴德伦,组建师指前方指挥部,同时,担负阻击库伦苏军南下救援的任务,黄大队长的警卫大队还有您,就留在塞音山达,统筹指挥全局,师长,这就是我的安排!”
其实,这是赵玉和在仓促之间,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属于折中方案,师长和指挥部大部,留在塞音山达,自己指挥两个旅去打阻击,如此,师长就不必以身犯险,独立师的几位元老,可是耳提面命,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确保师长的安全。
唐秋离无声的一笑,但却非常坚决的摇摇头,赵玉和更急了,刚要开口,被唐秋离摆手制止了,“玉和,不要多说了,我意已决,马上准备,师指立即出发!”
见赵玉和脸色非常难看,梗着脖子,就是不动脚步,唐秋离盯着他良久,“扑哧”一下乐了,缓和气氛似的说道:“玉和,别绷着脸,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库伦的苏军和败退的苏军之间,隔着超过八百多公里的距离,三五天时间内,还合不到一起去,何况,孙振邦的部队,在拼命的追击,能轻易让苏军跑回库伦?”
赵玉和暗自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师长,作为参谋长,我无权更改您的命令,但是,我保留意见!”说完,转身出去,安排师指出发的事情了。
但唐秋离没有看到的是,在走廊上,赵玉和叫住一名通讯处的军官,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以我的名义,马上给在赤塔一线的刘副师长,中南半岛的唐副师长发电报,告诉两位副师长,师长只带着两个旅的部队,去阻击苏军一个集团军的兵力,请两位副师长务必制止!”
看着赵玉和的背影,唐秋离无声的摇摇头,他理解赵玉和的心思,害怕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但自己却必须这样做,独立师在外蒙古战场上的兵力使用,已经达到了极限,孙振邦的外蒙古野战兵团,围攻和追击苏军第三十七集团军,抽不出兵力来,何况,他们在与苏军赛跑,更不可能有部队赶到苏军前面去。
直属兵团十个旅的兵力,一半儿要在唐努山脉和乌拉尔山脉一线,阻击苏军西撤,说实话,面对苏联外蒙古方面军主力一百余万人,直属兵团五个旅的兵力,所构成的阻击线,薄弱得更一张纸差不多,更大的意图,是在与给斯大林施加压力,有空城计和虚张声势的意思。
另外一半儿的兵力,撵着撤退的苏军打,也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如果不是摸准华西列夫斯基,急于撤离战场,绝不愿意纠缠的心理,唐秋离是不会兵行险招,二十七八万部队,分成两部分,前堵后追苏军一百余万人。
因此,阻击库伦苏军第三十五集团军南下,救援从塞音山达战场,败退下来的苏军,为孙振邦的部队争取时间,只能是自己手里仅有的两个旅兵力,只有在围歼苏军第三十七集团军之后,孙振邦才能腾出手来,做下一步的打算,唐秋离计划,一举拿下库伦,以使在外蒙古地区的部队,成为继东指部队之后,第二道纠缠远东地区苏军的防线。
虽然此举貌似危险,但唐秋离是经过深思熟虑,综合衡量战场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