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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三天三夜的大烟泡雪终于停了,老天爷不耍酒疯了,今年的雪,比往年的都大,古老的关东大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平地的雪到了膝盖,背风的沟里的雪,都能没人。天儿晴了,喷薄的朝阳跃出地平线,映得皑皑白雪晃人眼,冰封的松花江一如往日的沉默,透着亘古的苍茫,又如饱经沧桑的老人,记忆着这块土地上的痛苦与欢乐,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沿着江边往东,是连绵的群山,一眼望不到边的是茂密、苍翠的松林,墨绿色的枝桠上,堆着白雪,间或有几棵亭亭玉立的白桦树,在默默地想着心事,如果说青松是伟岸的少年,那白桦树就是秀美的少女,娴静的依偎在青松身边。白雪青松相映,在冰蓝的晴空下,如一幅水墨丹青,铺陈在关东大地上,透着原始和古朴的美。
山路弯弯,吸着清冽的空气,踩着没膝的雪,不时看到冻僵的野鸡和沙半鸡倒在树下,走上十多里,眼前出现一座村庄,一条土路,穿过屯子中间,干打垒的房子,一家挨着一家的,伸出老远,外墙上粘着高粱穗子,是为了防止雨水冲刷墙体,也能保暖,每家都用桦树杆子夹着杖子,白雪覆盖着家家户户的屋顶,杖子上挂着金黄的玉米棒子,房檐下挂着通红通红的辣椒,在白雪的衬托下,格外显眼,晨烟渺渺升起,如云似雾,笼罩在村庄上空。
站在山尖往下看,整个村子,就像躺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儿,一副与世争的模样。这是在早上,习惯猫冬的关东人,还未早起,除了缓缓升起的炊烟,整个屯子静悄悄的,在朝阳的抚摸下,透着宁静与安详,古朴与原始的美。[
这就是唐家窝铺,百多户人家,在方圆几十里算是比较大的屯子了,在东北,绝大多数的屯子,都是以姓氏命名的,早年间,从山东那边闯关东的唐姓兄弟俩来的这里,开荒种地,捕鱼闯山,挖药砍柴,广袤的关东大地,地广人稀,土地肥的流油,山上到处可见的野物,林子里长满了山货,河里有肥美的鲜鱼,只要肯吃苦、卖力气,就饿不着人,兄弟俩盖起了窝铺,在这安家落户,扎下了根,所以叫唐家窝铺。
后来,同乡、亲戚、朋友陆续来投靠,逐渐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开荒种地、上山打猎,下河捞鱼、伐木盖房、娶妻生子,经过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形成了现在的大屯子,所以,屯子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是好猎手和使船弄浆的好手,当然,屯子里住的,不都是唐姓的人家了,但是,唐姓的还是占大多数。
这是1932年的冬天,距“918”事变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奉天城里的隆隆炮声,早已远去,过去的大帅府,挂上了太阳旗,像一块狗皮膏药,粘在白纸上,看着就不顺眼,眼看着这块土地换了主人了。
轰轰烈烈的江桥抗战,英勇的黑龙江守军在马占山将军的率领下,面对几倍于己的敌人奋起反击,毙伤日伪军6000多人,是日军“九·一八”事变以来首次受到的重挫,极大地打击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延缓其侵略步伐,可是,国民政府却坐视不理,不派援兵,马占山孤军奋战,独木难支,英勇的将士的鲜血,染红了茫茫白雪,洒在了黑土地上,日本人却不断增派援兵,以主力师团投入战斗,抵抗多日,终因寡不敌众,以失败而告终。烈士的英魂,化为渺渺轻烟,融入蓝天,守护着这块黑土地。英雄远去,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们的身影和惨烈的故事。
张少帅的几十万东北军,手里拿的枪,就像根烧火棍,十几万人,屁都没放一个,被小鬼子两万多人,就像撵兔子一样,追着跑,一股脑的跑到关里去了,当兵的跑了,剩下的平头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这美丽富饶的大好河山、白山黑水、沃野千里的关东大地、几百万的百姓、带上祖宗的家业算是就这样丢了。
日寇的铁蹄占领了这块土地,占了东三省。国破山河在,自古以来,闯关东的人,在骨子里都有一些不甘受命运摆布的特质,生活在东北黑土地上的人们,并不缺乏彪悍和血性,国土沦丧,异族入侵,在中华民族苦难深重的岁月里,注定有英雄诞生,带领不甘受外族欺压和奴役的血性儿女,书写一段抗争的历史,这是英雄辈出的年代!
我重生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多了。前世的记忆,却一丁点都没有忘记,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我叫唐秋离,在前世,是解放军“狼牙”特种部队的一名指挥官,上校军衔,没到三十岁,就是正团级,这在军队里可不多见,那是要凭真本事的,我率队参加过多次特种作战任务,身历险境,现在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疤,幸亏脸上没有,听说,男人身上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当然,地痞、流氓、黑社会的人身上的伤疤,不在此列,可以说,我是经历过血与火历练过的铁血军人。
我在家中是独生子,父亲是一位将军,严格、严厉,以另类的慈爱伴随我的成长,从打记事时起,父亲就以一个军人的标准要求我,走路要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说话要简洁明快,站有站像,坐有坐像吃饭时不许说话啊等等,看来,父亲把我当成了他手下的一个兵。
从十岁起,每天早上的五公里越野,是我的必修课,要知道,我当时才十岁啊;母亲是大学的教授,在她身上,我体会到了真正的母爱,我遗传了母亲的所有优点,善良、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