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不舒服,但言采薇还没傻到当着顾暻安的面去反驳皇上的话,莫说会给顾暻安带来麻烦,就是她自己的命乃至整个言府的人都会因此而被降罪,为了这点口舌之快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她还不敢如此的不顾后果。便只得将这口气咽下去,低声道:“小女明白皇上之意。”
见她明明有几分不悦,那放在胸前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却也依旧隐忍着回话,倒是让他突然多了几分兴致,能够将自己的心中的委屈一一咽下,依旧如此隐忍之人又何尝会是凡人?“不过这帝王之命,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又岂有收回之理,此事到底还是难以定下,便先就此房一段落,待往后再商议吧。”
说罢,便转身进了内殿,那边上的公公这才上前说道:“皇上这几日身子困乏,按圣上的意思,既然王爷无碍,那便早些回去养伤吧,这几日可在家好生休养。”皇上身边的公公自然是最为清楚圣上的意思,顾暻安闻言,虽然心中还是为言采薇感到不平,但见父皇不再谈及此事,便只得暂时作罢。带着言采薇出了宫。
一出了御书房,言采薇便不愿再搭理顾暻安,她再怎么不屑这些个嫡庶名分之事,可心中却还是隐隐多了几分怒气,她不知道这怒气为何会如此浓烈,若是以往,她兴许连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可如今她只要想到方才皇上所说的话,除了怒气以外,还有几分委屈,为了她与顾暻安的婚约所掺杂的复杂和所有人对她身份的不屑而气愤,却也为了不明白顾暻安心中所想而感到丝丝的委屈。
“采薇,你且听我说。”等到一路出了皇宫,顾暻安便迫不及待的拉住了言采薇,将她拉到了一旁的,避开了宫门口的禁卫军,言采薇却是挣开了他拉着自己臂膀的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顾暻安心中有些心慌,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认真的说道:“虽然父皇当初的婚约另有他意,但我如今的心思却并非如此。我......”
他嗫嚅着,却一时不知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安慰言采薇,许下承诺?他绝不会因为皇上的话而抛下言采薇,可他与她相处这一年,他若是还不知道言采薇是什么样的性子,便枉费他这一番玲珑之心了,如今,他的婚约始终不会是自家一句话便能定下的,如果皇上当真打算反悔,因她的身份而打算另择王妃人选的话,她又该何地自容?
而这些言采薇又和何尝不清楚,一时竟有些觉得讽刺,当初她的婚约不容她说话便定下,如今这婚约究竟能不能再继续下去也照旧不由他们做主,就算她真的成了王妃,嫁给了顾暻安,可谁又知往后他不会再另纳妻妾?无论是他的心意还是宫里人的意思,都是她不能容忍的。思及此,她那颗之前还因为顾暻安而时不时燃起的情意竟在此刻显得有些累赘起来。
“算了,顾暻安,你不知道要说什么便不要说,没错,我是庶出,但我并不会因为我庶出的身份而自惭形秽,而且,你听清楚了顾暻安,我今日便同你立个誓言再次,我言采薇的夫君不用说要是多么顶天立地之人,但是他的身边却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是和他人平起平坐还是分享我都不会容忍!否则我便是终身不嫁,也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
她愤愤的立下誓言,也不再去看顾暻安会作何感想,转身独自离开,她知道顾暻安并非对她没有情谊,但在这样一个封建的帝王朝代,她根本就不奢望顾暻安会有一夫一妻制的思维和人人平等的想法,但于她而言,她是绝对不会容忍和他人一起共享这份爱意,无论是心还是身。
眼看着言采薇决绝而去,顾暻安一时竟呆愣在原地,并没有上前去挽留言采薇,他的脑中还残留这方才言采薇斩钉截铁立下的誓言,那眼中的坚定和决绝,他知道她说的觉不会是赌气之话,虽然他心中并未有过对其他女子动心的想法,但一个男子,尤其他还是当朝的王爷,虽不说妻妾成群,但有一两个宠妾或侧妃也并非是过分之举。
可言采薇这些话说出来已经是惊世骇俗,大逆不道,而他心中却只感到了震惊,却又并无一丝恼怒之意,甚至心中竟还多了丝丝的不知名的雀跃,他一时只觉得万般复杂,原本还想对言采薇说出的那些誓言在她的话前竟一下显得微不足道的起来,他也不敢也不能在言采薇面前夸下海口说出终生只她一人的誓约。
从皇宫出来之后,言采薇径直的回了言府去,她面无表情,她知道顾暻安心中一定会觉得震撼,在这样的朝代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显得太惊世骇俗,她不知道之后的顾暻安会有什么想法,许是会觉得她不可理喻从而放弃这桩婚约,或者......
“哟!这不是我们言家的三小姐吗?怎么,这一连消失了好些天这才想着回来不成?我还当你被那个野小子拐着私奔了呢。”刚进了言府门口,言采薇便被人拦了下来,她抬头看去,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讶异,她当这尖酸刻薄的语气是谁呢,原来是这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的言芷叶。这伤一旦好了便开始出来到处作乱了。
她眼中冷漠的打量了一下言芷叶,在对方趾高气扬的神情下冷笑道:“我当是谁如此不长眼睛,原来是二姐,怎么?多日不见,二姐的伤势竟已经全然好了,也有心思跑来操心我的事不成?二姐还真是永远都不会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这次又打算耍什么花招,不过你听好了,无论你这次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