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中走失,我折下一根暗黑的细枝,将它发出的细语举向我乾渴的唇:那也许是哭泣的雨水,龟裂的鐘,或撕碎的心的声音。
某种传自远方的东西,听起来深沉而秘密,被大地所覆盖,啊被广大秋天,被树叶半掩、潮湿的阴暗所蒙蔽的呼喊。
自作梦的林中醒来,榛树的嫩枝在我舌下歌唱,它飘浮的香味攀爬过我清明的心,彷彿被我遗弃的根突然间又来寻我,那随童年逝去的国度——我停了下来,被漫游的香气所伤。
随我来吧,我说——没有人知道我的苦痛在哪儿,或如何悸动,没有人送我康乃馨或船歌,除了爱情划开的伤口。
我又说了一次:随我来吧,犹如临终遗言,没有人看到在我口中淌血的月亮,没有人看到那向寂静昇起的血液。啊爱人,现在我们可以忘掉那多刺的星星了。
那就是為什麼,当我听到你的声音重说出随我来吧,觉得你似乎释放了被囚禁的酒的忧伤,爱,和愤怒,
砰砰然自酒窖深处涌起:我的嘴再次嚐到火的滋味,血和康乃馨,岩石和烫伤的滋味。
海浪在不安的岩块上碎裂,明亮的光在那儿迸破,绽放出玫瑰,海的圆周缩小成為一束花苞,成為一滴蓝色的盐而落下。
噢,绽放於泡沫的木兰花,迷人的过客,它的死亡开花又消逝——週而復始地出现,消失:破碎的盐,令人目眩的海的运动。